得到了師父指示的張浩含淚拜別了恩師,輕輕退出了靜心殿掩上了大門。
深秋的夜,真的好涼啊
…
張浩抬頭看了看漫天的星河,默默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悲涼。繼續向武僧院後院走去。
“回來啦?”
剛要打開後院房門,卻見門口涼亭內正斜躺著身子靜坐一人。聽聲辨別,正是釋德善。
“師叔?”。
“這麼涼的天,大半夜的在這擺啥造型啊”。
對於自己這位天天膩歪在一起的大胡子師叔,張浩對他沒有像對師父那般的距離感。
隨即抽了抽鼻子走上前去。
“怕你個兔崽子餓了,不是給你送點吃的嗎”。
接著從懷裏掏出一把熱氣騰騰的紅薯和幾塊麵點。
“呃…護胸毛都快給你燙成大波浪了吧。
就說你一大把年紀了,不老老實實躺屋裏睡覺,給我送什麼吃的啊”。
張浩一邊故意數落著釋德善,一邊強忍眼中淚水。大口大口的吃著熱乎乎的紅薯。
“我大致能猜出來啥事”。
釋德善一邊滿臉慈祥的看著張浩大口吞咽紅薯,一邊聲音低緩的說道,語氣滿含著無奈與心酸。
“把你們一個個養大,教你們功夫,教你們做人,如今又要一個個離我而去啦。
也好也好”。
張浩頓時哽咽,已經咬進嘴了那口紅薯不覺再也咽不下去。
“我會回來…回來看你的師叔”。此刻他已不敢再抬頭看向這個一路陪伴他成長的男人,隻能低著腦袋小聲嘀咕出一句。
“浩崽子,你說青龍真的就變成了一個壞孩子了嗎?”
釋德善不知道是在問張浩還是在問自己。
“難道真的就到了師兄弟自相殘殺那一步了嗎…”。
不待張浩回答,他已經滿是失落的垂下了腦袋。
像是一個年老的父親,麵對孩子們同室操戈的無奈和心酸。
張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外表粗獷卻感情細膩的長輩。
“我會注意分寸的師叔,如果有可能…我會讓他回頭是岸的”。
張浩勉強給了一個答案。
“嗯,出家人慈悲為懷。
你們二人雖然不曾剃度,但也是在佛主的庇佑下長大的,如有可能,切記給彼此能留有一線”。
張浩重重點了點頭。
卻見釋德信從另一側懷裏又半天摸出一個布包交到張浩手裏。
“這次外出雲遊必定會曆經艱險。
師叔沒有別的能給你的,這本武功秘籍是當年師祖傳授給我的絕學,你定要好生的細細研磨,切不可操之過急。
而且這套功法,必須要依靠足夠的內力來驅動,如果內力不足是無法駕馭的。
我相信你小子已經從你師父那沒少偷的內功絕藝了,耐下心來潛心修煉,兩者相輔相承,我相信假以時日定能助你大成!”
釋德善滿懷期待的拍了拍張浩的肩膀,像是慰藉於一個長大了的兒子,即將遠行。
張浩緊緊握住包裹秘籍的布包,隨即撲向釋德善那如牛一般寬大的胸膛,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師叔…”。
…
翌日,當太陽緩緩升起,張浩打包好了行囊。
拜別了師父和眾師弟,最終還是不舍的邁出了少安寺的大門。
轉身望向這個自己已經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卻見那個高大的身影,此刻仍舊孤零零的站在院內遠遠的遙望向自己…
淚水再也無法控製。
張浩轟然跪地,恭敬的朝向身影重重叩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