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道上數一數二的好手,黑瞎子進過的墓數不勝數,再一次痛失主顧拿不到尾款,隻能一身狼狽灰溜溜地回了臨時據點。
失去了小錢錢的黑瞎子看啥都不順眼,一看到這個作為臨時落腳點的雜亂小院就想到了不翼而飛的錢錢,心疼到不行,邊包紮傷口邊嘟囔著從哪裏薅錢。
甚至還把目光放在了院中那棵老樹上,他圍著這棵樹轉了一圈,在心裏盤算著價值,最後在第六感的警告下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晚,他就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不太真切,隻能勉強看清是一個人站在他身邊,麵容模糊分不清男女,那人很安靜不愛說話,偶爾會蹦出來一些字,無法分辨說了什麼。
從那天開始,房間裏總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時不時還能聽到腳步聲,轉頭望過去時又看不到,偶爾還有像是低聲說話的動靜。
原本黑瞎子隻認為是腦震蕩的後遺症,再加上睡眠不好導致記性變差,以及輕微的幻聽。每每想到這個,黑瞎子都忍不住跳腳。
下次接單真的要好好挑選老板了人傻的不要!誰家好人半路作死埋那麼多炸藥啊。
一想到這個,黑瞎子就覺得自己的後背隱隱作痛,不禁暗罵幾句。
半夜,淺眠的黑瞎子突然驚醒,他察覺到有東西貼在他的耳側似乎在判斷什麼,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黑瞎子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翻了個身背對著牆壁,他看不太清,隻能隱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自己床邊,側著身看著自己。
指尖輕輕劃過手背順著手臂線條向上滑動,全身的感官似乎停留在了這一刻,黑瞎子忍不住動了動手指,他分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態,隻覺得血管肌肉甚至神經都在被輕輕撫摸著。太過奇怪了,被碰到的地方卻像是在被灼燒著,這把火順著血液流通到心髒。
撲通撲通!
他的感知變得混亂又矛盾,靈魂在軀殼裏不安地胡亂掙紮。
“咳咳。”可能是思緒太過於混亂了,竟給了背後的靈可乘之機,它收緊了束縛在喉間的,掐的緊緊。可能是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又可能是礙於房間裏東西的威脅,背後靈緩緩鬆開了手,怨毒地瞪著房間內另一個東西。
黑瞎子咳嗽了幾聲之後,借機掙脫了這次鬼壓床,代價就是頭疼欲裂,以及喚醒了背上虎視眈眈的東西。
當他睜開眼睛時,透過墨鏡就看見了那張發青發灰的臉上,兩顆眼珠子耷拉在眼眶邊邊上,兩行血跡從空洞的眼眶蔓延到脖子,渾身冒著黑氣。
“沒新意,差價!”黑瞎子撇撇嘴,墓裏麵的粽子都比這個可怕。
男鬼麵無表情地盯著黑瞎子,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
黑瞎子深感無聊,一聲不吭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然後就被搖起來了。
“這是哪來的小色狼?”黑瞎子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肩膀,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張嘴就是調戲,“黑爺對人鬼情未了可沒什麼心情。”
鬼板著一張臉瞪著他,薄薄的嘴唇抿得死死地,含著一汪春水的眼睛淚瑩瑩的,眉間一顆小痣弱化了他的攻擊性,漂亮到晃眼,但鬼氣森森。
黑瞎子斜眼看了一下安靜站在床邊的鬼,悄悄摸摸地從口袋摸出了一把小刀,反手就是一腳,力道大得把人掀翻了,借著力道順勢摁在了地上,他跪壓著人,將小刀抵在了男人心口處。
黑瞎子麵上笑得十分燦爛,可手上的力道一點都沒有卸力,鋒利的刀刃劃破了衣物,露出了蒼白的皮膚,沒入血肉的刀子嚴絲合縫,皮肉沒被破開,甚至是沒有血液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