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件大事。
在東疆這個小地方,那個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略有耳聞。
高三上學期結束的這一天。
在東疆中學的門口,發生了一件非常惡劣的事情。
眾目睽睽之下。
兩名高二學生被三個人高馬大的西裝男當街暴打,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被打斷了一條腿。
是的,那兩個人,就是錢多和凱子!
因為高三會比高一高二晚放一個禮拜,所以這個事情我們是後來才知道的。
據說,那三個西裝男,黑手套,黑墨鏡,黑皮鞋,穿著統一,做事不拖泥帶水,看到人,直接上手,不帶任何猶豫,一氣嗬成。
人後來肯定是被抓了,畢竟錢多的身份在那擺著。
不過是自首的。
一個動手打斷腿的判了兩年,還有兩個人關了一個月就放出來了。
至於錢多和凱子,直接轉校了。
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那是因為辦這事的人,就是我的舍友,申高。
後來,錢多和凱子離開了,申高,他也回了日本。
而在回國前,他也算是幫了我跟張榮一把,爭回了一口氣。
他走之前,約我和張榮一起吃了頓晚飯,淺淺談了下2月2號這件事,以及他的家世。
申高,本名鬆廣高俊,母親是華人,父親是地道日本人。
他父親,就職於住吉會。
當時我和張榮當然不曉得這個住吉會是什麼東西。
直到好多年後,網絡開始普及,有了百度穀歌這種好用的東西後,無意中在搜索框輸入了住吉會這三個字,瞬間驚掉了下巴。
那麼錢多被打斷一條腿,似乎也不是什麼太過於奇怪的事情了。
那頓晚飯,是我第一次喝酒。
差不多三年的感情,可不是說著玩的,申高要走,確實是有些傷感。
所以不知不覺也就喝多了。
醒過來已是第二天中午,酒店房間的桌上有一個信封。
那是申高留下的。
也是他跟咱倆說的最後一些話。
信的內容我就不透露了,那張皺巴巴的紙,至今還在我家保險櫃裏麵躺著。
不說將來還能否與申高再見一麵,起碼,這東西留著,也是個回憶吧。
至此,我們宿舍隻剩下了兩個人,因為隻剩半年高中生涯,班主任便也沒有重新安排住宿。
過完年,正月初七我們就返校了。
畢竟隻剩下四個月,我們就要迎來可以改變自己人生的高考。
在這裏,我要給諸位年輕人提個醒,好好學習,確實是一條出路。
參考李俊。
我原本也算是個學霸,但因為高中前兩年耽誤了不少功課,所以現在也有點臨時抱佛腳的意思。
高三下半學期生涯,忙碌而又緊張,就如當年我的班主任所說的。
最後一百多天了,天大的事,也要扛住了,扛不住,那就死扛,沒有什麼事能大過高考。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莫過於此,爭取一分,幹掉的就是上千個敵人。
那時候,確實如此,不過我是沒有想到,時至今日,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已經不是高考的代名詞,取而代之的,是上岸。
我的成績一直處於班裏中下遊,考個二本,問題不是很大。
但就在高考前的一個月,發生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差點讓我失去了高考資格。
那時候的五一勞動節還是七天樂。
當然作為備戰高考的我們,是沒有資格享樂的。
五月四號那天,我們就回校了。
最後一個月,已經不再上課了。
所有高三學生都非常自覺,在教室裏瘋狂刷題。
所有科目的老師統一坐在辦公室,有問題,自己去問。
我當然也是其中一員,抱著化學卷子,抓破了腦袋。
正當我準備去一趟辦公室時,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一看,是張榮,這才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張榮和徐昕不在教室。
我將頭埋在課桌下麵,按了接聽鍵。
“來籃球場。”張榮的聲音不對勁,很嚴肅。
我想了想,收起試卷,跟班長說了聲去廁所,便離開了教室。
走了差不多五分鍾,離著籃球場還有五十米左右,我看到了幾道身影。
剛想跑過去,我突然被拉到了一邊。
張榮沉著臉,手裏麵握著兩根凳子腿。
我瞅了眼,應該是宿舍凳子拆下來的。
“什麼情況?”我問道。
張榮指了指操場,然後拉著我慢慢向籃球場的地方摸了過去。
我這才看清那幾道身影。
徐昕,以及兩個陌生男子。
看樣子,年紀應該與我們相仿,但穿著的,不是我們學校的校服。
他們脖子上掛著的牌子,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一公裏外職教中心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