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良猜不出,也不敢猜。

古言托著女人的魂魄,湊到麵前,張開嘴。

曹成良以為他要吃了她,趕緊閉上眼睛,縮著脖子不敢吱聲。生前他不是有擔當的男人,死後也不是有擔當的鬼。

出乎意料,古言沒有吃掉女人的魂魄,而是對她吹了一口氣。

女人得了元氣,縹緲的魂體變得凝實,很快恢複常人大小。她沒有說話,俯身跪下,恭恭敬敬地古言磕頭。

古言受了禮,神情淡漠如舊:“此事本應與你無關,我不為難你。莫戀塵世,早入輪回。你應該看得見路。”

女人受教地聽著,行完九叩大禮才起身,看了曹成良一眼,眸色分外平靜,很快消逝在空氣裏。

她離開後,地上破碎的屍身跟著化成一灘血水。

古言想了想,伸手虛虛一抓,從血水中提出一點朦朧霧氣,凝煉成珠。米粒大的圓珠內凝聚著大量靈力,散發出溫和的光輝。

曹成良貪婪地盯著靈珠,忍不住走近一步。

古言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想要?”

曹成良不自覺地點頭。

古言頓時笑出聲來:“我像是施舍的人嗎?還是說,見我替那女人補魂,覺得我會一樣放過你?”

曹成良不敢答話。他知道古言的厲害,不敢得罪。

古言將手裏的珠子拋了拋,曹成良的眼珠跟著轉了轉,片刻都不舍得離開。古言嗤笑一聲:這人有點小聰明,卻毀在貪字上。他要不是貪心,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境地。

收起靈力珠,古言衝曹成良招招手。曹成良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飄過去,被古言擰成麻花。他驚恐地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古言把它團成一團,掐著它施施然邁出停屍房。

專案組的組長何東升獨自守在停屍房外,腳邊堆著一大麻袋鹽巴。他看不見曹成良,見古言邁出來,立刻迎上去問道:“情況如何?”

古言輕描淡寫:“取點水過來。”

何東升發現他衣上手上都沾有血水,以為他要洗手,殷勤地打了滿滿一大盆清水過來。古言哭笑不得,碰都沒碰一下,接著問:“有沒有杯子?”

何東升狗腿地沏杯茶,重新捧到他麵前。不熱不涼,溫度剛剛好。

古言抬手就潑了一半出去。他拿出那枚從碎屍上煉出的靈珠,丟進剩下的半杯水裏涮涮,重新收好,然後把水杯遞還給何東升:“昨晚暈過去那兩人,一人一口;剩下的給醫院裏躺著的兩個,一人一半。”

水裏沾染了靈力,對傷了元氣的人來說,是療傷聖品。何東升忙不迭地接過,擰緊蓋子,寶貝一樣揣進懷裏。眼見古言要走,他趕緊攔上去:“哎古先生,裏麵的屍體……”

“屍體已經化了。”

何東升瞪大眼睛:“啊?”

局裏做事最講究證據,屍體沒了,他如何向交差?結案都沒法兒結!

古言不以為意:“上麵問起來,直接告訴他們說,是我古言收拾的,自然有人過來結案。”

話音未落,人影就不見了。何東升瞠目結舌。

別苑裏,柳似陪著霍娉婷在看電視。巨大的液晶顯示屏裏,播放著時下最熱門的綜藝節目。霍娉婷坐在寬闊的沙發上,半個身子陷在裏麵,眼睛盯著屏幕,注意力卻沒在節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