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看著她不肯服軟的模樣,歎了口氣,抬手掐個訣。
廳內限製撤除,霍娉婷兩步衝到門口,反而愣了一下。她沒有停留,立即擰開門鎖走出去。
古言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天色不早了,別亂走,我送你回家。”
霍娉婷直奔別苑大門,硬梆梆地拒絕:“不用。我搭公交車。”
古言皺著眉頭,沒再說話。
霍娉婷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腳步:“別跟著我,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不管我家還是公司。我不想見到你。”她沒有回頭,說完就走了。
古言僵在原地,看著她走遠。
霍娉婷回到家裏時,已經接近十點。她洗漱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腕上還掛著古言送的珠串,夜色中反射著微弱的瑩光,清清冷冷的。她瞧著珠串,打心底替自己感到悲哀。
從小到大,她自詡不夠聰明,卻不是沒有定力的人。
小時候,媽媽囑咐她好好讀書,她就看著別人玩鬧,老實坐在教室裏讀書;高中時,她想去S市的名校,咬咬牙硬是放棄了心愛的電視與漫畫,放棄周末與假期,每天與答不完的題海做伴,甚至不惜忤逆老媽;工作後,為了做好方案,她翻閱大量的資料,製定嚴苛的規劃,一度放棄所有的業餘時間和私人社交。
哪怕她明知道,無論多努力,都難以出彩。她能達到的程度,最多隻是不出錯而已。
可她還是努力著,不願意放棄。因為她清楚,她要的不是別人的誇讚,而是對自己負責。
這個晚上,她最生氣的,不是古言孟浪,而是自己沒有定力,輕易被他牽著走。她平日比較呆,反應有些遲鈍,底線也相應的比較低,好說話。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捏扁搓圓。
打從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古言就向她表明態度,中間從未隱瞞或者改變過,她明明知道,卻還任由他一次次地靠近,一次次接受他的好意。她膽小,怕死,所以連他送的水串,她也一直戴在手上,沒有堅決地退還。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不想再這樣下去。
第二天上午,沈夢尋打開家門見到霍娉婷的時候,被她的黑眼圈嚇了一跳:“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當著她的麵,霍娉婷很沒形象打了個哈欠:“何止是昨晚,公司最近忙,整整一周都沒睡踏實。”
沈夢尋丟給她一個白眼:“今天不用上班,我又沒催你,你不會多睡會兒?”
霍娉婷繞過她,徑自走到沙發邊躺進去,懶洋洋地解釋:“你沒說喊我來幹什麼,萬一是重要的事呢?”
活該沒有享福的命。沈夢尋沒給她時間休息,直接拉著她下樓奔到停車場,摁下手裏遙控器。一輛嶄新的寶馬minicountryman滴滴兩聲,解開電子鎖。
霍娉婷瞪大眼,困意瞬間驚飛:“你買車了?這麼快?確定要在國內長住?”
在她麵前,沈夢尋可沒有古言的溫柔,拖著她的胳膊將她扔上車,順手關上車門,笑吟吟的:“怎麼,我留在國內陪著你不好嗎?”
霍娉婷愣了愣,忍不住多嘴又問:“這車真是你買的,不是易振國送的?那人挺厲害沒錯,卻不怎麼好相處,花邊新聞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