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沫藍不以為意:“大驚小怪。”
她向霍娉婷伸出手:“我剛才給你的木牌呢?”
霍娉婷趕緊還給她。
景沫藍看了看,湊到鼻下輕嗅。她看上去漫不經心,其實已經暗暗打量完周圍,沒發現異常情況,皺眉問霍娉婷:“它什麼時候出現的?”
霍娉婷心頭還在怦怦直跳,努力想了想,指向秋千架的方向:“你們上樓沒多久,它就開始在那裏蕩秋千了。後來站在這個位置。”她比劃出剛才女鬼站的位置。
景沫藍一聽,心裏便有了數:女鬼想找霍娉婷幫忙,沒能近她的身。至於為何避著她和何東升,單獨找霍娉婷,她沒暫時沒空理,直接讓何東升帶路,去局裏看死者的屍身。通常情況下,這種含冤而死的遊魂,徘徊的原因都是想報仇。除掉凶手,她自然會離去。
霍娉婷不想再跟著去。可是景沫藍把木牌重新塞到她手裏,上車的時候,特意吩咐了一句,要她一起看看屍體,她終於忍不住,小聲商量:“我還是不去了吧?”
景沫藍涼嗖嗖地看著她:“不想學法術了?”
霍娉婷默默掙紮一番,咬牙跟上。
景沫藍看她一眼,重新把暗色木牌遞給她:“拿好。”這塊木牌其實是救命符,與她身上佩戴的木牌相連,緊急情況下能保她平安。
屍體停在解剖室。因案件未破,做了冷凍處理,方便暫時保存。何東升在路上時,提前打電話回來,通知無關人等退避,抵達局裏後,直接領著兩人朝解剖室去。景沫藍見慣場麵,邁著大長腿往前走,霍娉婷膽戰心驚地跟在後麵,覺得腳步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走得特別費勁。
等何東升打開門,景沫藍都沒客氣一聲,直接闖進去。霍娉婷望著黑洞洞的門口,像是無底洞一樣,再想到裏麵躺著冰冷的屍體,頓時喉嚨發幹,心跳如雷。
何東升見狀,拍拍她的肩膀,勸她:“這種場麵不適合女孩子,不如你到院子裏等會兒。”他平時鮮少有體貼的時候。上回古言肯幫忙,是托了她的福;今天能請到景沫藍,也是她引薦的,這會兒看著她臉色蒼白的害怕模樣,有些不忍心。
霍娉婷幾乎想拔腿逃跑,可是想到景沫藍涼嗖嗖的目光,還有她那句“想不想學法術”,再想想上次擋在她麵前的柳似和古言,便死死克製著恐懼。她勉強向何東升擠出點笑容,聲音打著顫,語氣卻很堅定:“不行,我一定要進去。”
明明膽小得不行。何東升不再勸她,笑道:“其實沒什麼好怕的,你可以當它們都是擺設。”他拽拽寬鬆的衣服,塞一角到她手裏:“走吧,你跟在我後麵。”
霍娉婷沒有拒絕,揪著何東升的衣角,使勁暗示自己不要怕,心裏才稍稍踏實一點,跟著他邁進解剖間。
景沫藍其實沒走,就等在門內,站在暗處看她的反應。見她膽小到這種地步,冷哼一聲,轉開目光,問何東升:“屍身呢?”
何東升指指牆邊的解剖床。
景沫藍毫不遲疑地走過去,掀開布罩,看到兩具蒼白的屍體,上麵布滿針腳。解剖刀劃開的痕跡已經縫合,驗屍報告就放在旁邊。除去丟失的心髒,屍身相當完整,沒有其它致命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