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娉婷一口氣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時夕陽西沉，身邊隻有古言。同事們大清早就退了酒店，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出來玩一次不容易，時間這麼緊張，哪能一直等著她？古言昨晚就跟她的同事們打成一片，憑著影帝級別的演技，各種漂亮說辭一套一套的，不僅說好了最近幾天讓她脫離集體行程，還順道幫她請了整整一周的年假。
公司的小姑娘們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兩句誇獎就找不著北了，包票打得滿滿的，號稱最近一周的工作都幫霍娉婷代勞，回公司請假的事也包在身上，讓他們好好休假。
霍娉婷從床上爬起來，捂著餓癟的肚子，既感動他的貼心，又生氣他的自作主張，瞪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腦袋仍然沉沉的，手腳酸軟，睡了一天仍然沒緩過來，洗漱時扶著牆才能站穩。
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古言以前回族裏休養時，她在家裏被損了元氣，就是這樣的反應。她猜測著，因為古言沒有主動開口，她信任他，也沒有主動詢問。
古言扶著她躺回床上，半靠在床頭，體貼地端碗熱粥過來：“你一天沒吃東西，喝碗粥暖暖胃。”
霍娉婷抬手接碗，他沒給，側身坐在床邊，眉目溫柔地低頭，盛了熱粥一勺一勺吹涼了喂到她嘴裏。姿態堅決，根本不容她拒絕。雖然不是第一次如此親昵，霍娉婷仍然覺得尷尬，臉頰紅紅的，羞得垂著眼不敢看他。
房間內很安靜，聽得見呼吸流淌，心跳如雷。
一碗粥很快見底。腹內饑餓得到緩解，她才稍稍回複些力氣。習慣房內的氣氛後，頰邊的紅暈也慢慢褪卻，恢複正常。她自嘲地想：反正認識老狐狸以後，丟臉早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多一次也沒什麼。
古言隨手把空碗擱到旁邊，返身回到床頭，踟躇著，俊眉輕鎖，不知道怎麼開口。
霍娉婷疑惑地等了片刻，見他仍在猶豫，主動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是不是有事要告訴我？跟昨天的事有關？沒關係，不管是什麼，盡管說吧。”
沒想到山鬼居然是山神，還會傷人性命。能有什麼事會比這件更震憾？她有很多話想問，關於學長，關於自己，關於狼妖和蛇妖……直覺告訴她，古言想說的話比這些更重要，她於是把所有的問題都壓下，決定聽完他的話再問。
古言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我昨天取了你的元氣。”
霍娉婷眨眨眼：“嗯。”從他嘴裏得到證實，霍娉婷一點都不驚訝，鎮定得反常。
上一次她元氣受損時，差點丟了性命，幸好古言提前趕回來。這會兒她腦袋裏轉過彎，既然是古言取的，她相信他是有原因的，會給她一個解釋，所以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古言低下頭，歉疚地看著她：“蛇妖修為不弱，降伏它需要費些工夫，我等不及。”
因為某些原因，手串是半屬之物，他和霍娉婷都隻有一半的支配權。如果想發揮法器全部的力量，需要全部的支配力。霍娉婷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周學長出現的時候，古言被蛇妖絆著，他是怕學長收拾掉狼妖以後，直接帶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