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句話倒是說得順口,甚是討她歡喜。
霍娉婷想笑又想惱,心裏甜絲絲的,既羞又怯,微微紅著臉,勉強克製住旖念,伸手捉住小家夥捧在掌心,指尖輕輕戳上它濕漉漉的鼻尖,低聲埋怨:“你藏著事不肯說,誰知道你怎麼想?”
熒熒燈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映出如玉般的光彩。低垂的睫毛掩不住她眸中的神采,晶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嗔怨中亦含著三分歡喜。微啟的紅唇似成熟的櫻桃,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古言本是極聰明的人物,聽她一說,哪還有不明白的,原來是惱他不肯直白。他張口欲辨,卻被她的神情恍了心神,輕巧巧化回人形,手臂一勾抱住她柔軟的身軀,準確地吻過去。霍娉婷推拒不得,索性大膽迎合,反手抱住他堅實的肩背,與他親密嬉戲。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娉婷好不容易從缺氧眩暈中回過神,聽到古言悶聲埋怨:“熊有什麼好的?又笨又醜,不許喜歡。”
霍娉婷眨眨眼,轉頭發現擱在床頭的布偶熊落在地毯上,兩顆黑眼珠剛好落在陰影裏,黯淡無光。失去眼睛的點綴,整隻布偶熊木呆呆的,沒有半分靈氣,胖胖的身軀顯得無比笨拙。再想想他一晚上的幼稚舉動,她頓時笑出聲來。
古言聽到笑聲更加著惱,恨恨咬她一口:“還笑!”他當然舍不得真咬,隻在她臉上留下淺淺的牙痕,片刻便消失。說是懲罰,倒更像是親昵。
霍娉婷趕緊斂起笑意,心裏卻極受用,放任自己窩進他懷裏,舒服地枕著他的肩膀,逗他的心思也淡去,無奈地歎息:“你啊……”她執著古言的手,捏著他的手指,如同他閑暇時逗弄她的手指一般,慢慢解釋:“不管布偶還是熊,都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這隻——”
她輕輕抬起下巴,衝著地毯上的布偶熊示意:“它比較特別。因為得來的方式特殊。我想過的,以我們的身份,不好頻繁出入公共場合。像今天這樣的機會,從前沒有,以後大概也不多。我想留點紀念。”
她當然知道古言那點小心思。他是狐嘛,心眼比針尖還小,她非要抱隻熊回來,不鬧脾氣才怪。贏的時候為了博她一笑,還有兩分炫耀的心思,等她真抱進懷裏了,又想反悔。偏偏還是他親自贏來的,鬧脾氣都沒理由,才一直窩著。
然而霍娉婷最想談的,卻不是這個。布偶熊不過是個由頭。
白天時,遊樂園裏人多,古言無論何時都緊緊拉著她的手,說是怕走散。其實她知道的,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躲在暗處。
僅僅她察覺到的,就有兩隻遊魂、三隻妖物試圖接近她,被古言不露聲色地遠遠震退。她如今也算入了門,多少能察覺一點,拿不準的是,她沒有察覺的有多少?它們覬覦的,是她未成熟的靈力,還是她脆弱的性命?霍娉婷不敢想。她甚至懷疑,那對傲慢不懂事的少年,都是別有用心在接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