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廳裏,章楊赤裸著上身躺在地板上閉著眼睛。
陳雅琪拎著一個幹癟的塑料袋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在章楊身邊坐下,看著章楊凹陷下去的小腹和根根鮮明的肋骨,陳雅琪伸手晃了晃章楊。
睜開眼睛,看著麵黃肌瘦,頭發如雞窩般淩亂的陳雅琪,章楊問:“怎麼了?”
陳雅琪有氣無力的說:“家裏的吃的快沒有了,最後一點水昨天早上也喝完了。”
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章楊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問:“家裏還有多少吃的?”
陳雅琪把塑料袋裏的東西全都倒在了地上,看著僅剩的三根火腿腸和兩袋方便麵,章楊陷入了沉默。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雅琪低著頭小聲的問了一句。
章楊起身朝陽台走去,在拉開窗簾的瞬間,刺目的陽光一下子晃的兩人睜不開眼。
在適應了強烈的光線後,陳雅琪看到剛才章楊躺著的地方有一個被汗水浸濕的人形輪廓。
章楊站在陽台朝樓下看去,沒有了環衛工打掃衛生,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又髒又亂。
街道上除了亂七八糟停著的汽車,章楊目力所及的範圍內沒有活人,也沒有喪屍…
十天前塘東鎮西南方向傳來幾聲巨響,原本一直在街上遊蕩的喪屍群全都被巨響聲吸引了過去。
章楊回頭對坐在地上的陳雅琪說:“我們明天早上離開這裏。”
“離開?”
陳雅琪一愣,她起身走到陽台,看著臉頰凹陷的章楊問:“那我們去哪裏?”
章楊手指著西方,陳雅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西方是鬱鬱蔥蔥的日月山。
“我們進山,我們這裏離日月山隻有十幾公裏遠,如果我們能上一號線的高架,順著高架一直往西走到塘東西站,那我們就能避開沿途的幾個大村莊。”
陳雅琪看著離小區隻有一百多米遠的地鐵高架,她有些憂心的問:“日月山我隻去過一次,可是即使我們進山了又怎麼生活下去呢?山裏麵沒有喪屍嗎?”
“有喪屍肯定是有的,但數量不會很多,我們沿著塘橫線走,沿途的村莊大多都已經拆了,村裏麵的年輕人幾乎沒有,隻有一些老人還住在老屋裏。”
“楊哥你很熟悉那裏嗎?”
章楊點點頭,說:“這一片的日月山我還算熟悉吧,因為以前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一個人開車進山去玩。”
陳雅琪的心裏燃起了一絲希望,她問道:“那我們進山後呢?要往哪裏去?”
章楊說:“沿著塘橫線一直走就是小九寨,那裏以前是個風景區,半個月前小九寨發通告稱景區裝修閉園一個月,實際上是因為那裏有兩個遊客落水淹死了,所以才閉園的。
十多天前我開車從那裏經過,隻看到兩三個工作人員還在那裏,小九寨三麵都有鐵絲網,喪屍應該很難能進去,那裏現在應該很安全。
而且小九寨景區的門口有一個商店,如果那裏沒有遭到破壞,商店裏的吃的最起碼夠我們吃上半年。”
幻想著滿是食物的商店,陳雅琪現在的心裏滿是憧憬,一個星期沒有吃過飽飯的她對食物有一種強烈的渴求。
“那我們明天幾點走?”
“中午!”
“為什麼?中午那麼熱。”
對於章楊的決定陳雅琪覺得有些費解,畢竟現在正值盛夏,中午外麵的溫度少說也有三十八九度。
章楊手指著樓下馬路說:“你有沒有關注過,十多天前馬路上到處都是喪屍的時候一天之中什麼時候喪屍最少嗎?”
陳雅琪搖頭:“那我倒沒注意。”
“我關注過,我發現夜裏和傍晚是喪屍最為活躍的時候,到了中午,馬路上的喪屍數量明顯要少不少。”
陳雅琪遲疑片刻後說:“你意思是喪屍也怕熱?”
章楊搖搖頭:“喪屍怕不怕熱我不知道,但是中午喪屍數量少了確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