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照,秋風獨自吹。悄悄墓園行,寂寥靜無聲。
星期六的夜晚,是文恒的母親張瑋一周內難得休息時間,也是母子二人唯一團聚的時間。等文恒母子二人解決完醫院的瑣事之後,時間已經很晚,於是他們急忙回家,因為送生日蛋糕的服務人員已經在他們家門前等候多時。簽收完生日蛋糕後,二人直奔墓園,夜晚的墓園格外寂靜,文恒這也是首次跟母親一起來墓地,他們所去的墓地文恒竟然從來沒有踏足過,不是他任何的親人所埋在的地方……
到達墓園,一陣寒風吹過,文恒看著當頭的明月,心中盤算著時間,大概已經11點多了。
“媽?為什麼今天掃墓呢?”漆黑的夜晚讓文恒難以適應,他看著周圍豎立的墓碑,有很多早已經年久失修,而有些墓碑上麵已經掛滿未知的漆黑痕跡。一股寒意刺入文恒的尾骨當中,並順著他的脊背往上爬行,他這是第一次夜晚來這裏,沒想到會這麼陰森,濕氣會這麼的重,“母親,您冷麼?要不我把我外套給你吧!”
“嗬嗬,傻孩子,母親這十幾年間一有空就來這裏,雖然最開始媽也不太習慣,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墓地安靜怡人同時也會讓人沉思……”張瑋在文恒的前麵帶著路,借助月光前行,她步伐不是很大,但是非常踏實。
文恒看著自己母親的被月光照亮的背影,慢慢變得神聖仿佛充滿著光環,讓他有種脫離世俗的感覺。
“這些年來你母親我呢,也終於算堅持下來了,一天天看著你長大成人,別提說欣慰了,嗬嗬。”張瑋瘦弱的背影顯得是如此堅定有力,但隨之再次發出一陣顫抖,“在你父親剛剛進監獄的時候,你又患了怪病,我真是崩潰了,自殺的念頭一直在我的腦海,當時就想死了算了,這樣你或許不用背負那上億的賠償金而怪你父親了……有些話放在心裏十多年,如今你的病終於好了,我也有傾訴的對象了……”
“嗷嗚……”不知是野狼還是狼狗的呼叫,讓文恒渾身一震,他真的聽出來母親話語當中萬念俱灰的情緒了。
隻是還不等文恒說什麼,就聽到張瑋再次說道,“多虧那個人,母親欠他的並且越欠越多,所以你要記住,不管遇到什麼都要活著!就算為了母親我……”說著,停在原地,雙眼盯著前麵的一個墓碑,顫抖的說道,“到了,好久不見老同學,這是我兒子,也可以當你的幹兒子吧,恒兒,見見你的袁豪叔叔……”
袁豪?
文恒搜盡腦中所有角落,但是沒有發現一個能與這個名字對的上號的,於是文恒下意識的問道,“親戚?”
“親戚?不是親戚更似親戚!”張瑋語氣還是顫抖,但是已經變得輕鬆了許多,“自從你父親那場大火之後,幾乎你所有的親戚都走了,再也沒有聯係過我們,咱們不著他們待見呀,哎,這我也不怪他們,誰叫你母親的命不是很好呢,但最起碼能把你養這麼大就算不錯了,嗬嗬!”
而文恒並未插話,而是等待著母親接下來的話,就聽到,“你看這所墓地,這裏可是當年最貴的墓地之一了,甚至可比你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的墓碑都要好,這可是我親自給他操辦的呢……”
他是誰?為什麼會比自己的親人的墓地更好、更為豪華?為什麼還是由母親親手操辦的?
文恒下意識的看著前麵非常幹淨的墓碑,大理石墓碑上雕刻著精美的宋體文字,隻是墓碑上沒有出生年月,沒有死亡年月,隻有寥寥兩個字,【袁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