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姬回到梨園的時候,曜已經倚在院子中央的那棵櫻花樹上,銀白色的發垂到樹上,有櫻花瓣落在上麵,猶如櫻花的精靈。一襲青色衣衫,淡泊素雅。
在落日渲染下的曜仿佛孤獨的輪回者,癡癡的等了千年。那麼哀傷。
她不知道,曜為什麼會給她一種這樣的感覺,這不是幻櫻閣王牌殺手該有的的氣質。可是一切卻那麼明顯的呈現在他身上,出現在她眼前。也許很多東西都不能再用眼睛來衡量了,就像她。明明是個玩偶,在別人眼中她卻是歐陽傲風的寶。嗬嗬,眼睛啊,就是這世間最大的騙子!
“決定了?”曜沒有睜開眼,隻是安靜的享受著現在的感覺。
櫻姬走到櫻花樹下,坐在椅子上。“他決定的事,我有改變的權力嗎?”
也許在別人看來她是閣主最親近的人,同是殺手他卻從來不讓她接受什麼危險的任務。她隻要安靜地呆在他身邊就好,所以她的身上才沒有任何殺手的特質。
可是隻有她知道不是這樣的,他離她一直那麼遙遠,她隻是他消遣時光的玩偶。高興了將她放在陽光下,替她栽種櫻花。不高興了就用所有能傷害到她的方法傷害她,就像現在把她嫁給落麟一樣。
曜睜開眼看著櫻花下的櫻姬,冰藍色的眸望著遠方,能印在裏麵的隻有那些浮雲。
微風輕拂,竟給人一種她將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更顯得楚楚動人。
那麼美好的她,宛如櫻花仙子。她的身上泛著憂傷的旋律,仿佛雨夜中哭泣的精靈。終是不忍了。也許他該帶她離開的,可是,命運卻不允許。對不起,原諒他的懦弱。他,也隻是不想再錯一次!
曜拍掉身上沾染的櫻花瓣,在離開院子的時候隻留給她一句“看不破的永遠是真相。”
櫻姬斜倚在樹幹上,冰藍色的眸看著曜離開的方向。看得破看不破有什麼區別嗎?她,從來沒有得到真相的權力。她不過是個玩偶,無需知道太多,隻是歐陽傲風教給她的。
櫻姬看著盒子裏放著的嫁衣,那麼妖豔,那麼醒目的紅色,如同大片大片盛開的海棠花。有一瞬她以為這是用鮮血染紅的白衣,因為再也沒有比鮮血更妖冶的顏色了。即使再美的櫻花在血地麵前也該無地自容。
她扔掉身上穿著的黑色衣裙,換上那件妖冶的如同鮮血的嫁衣。曾經她說,如果有一天她會褪掉身上的黑色。也許是因為死亡,也許是因為解脫。可惜她的預言不準。她一襲紅嫁衣站在櫻花樹下的時候,沒有死去,也沒有解脫。也許是被遺棄了吧。再一次被拋棄!
沒事的,她早就習慣了,習慣藏在他的影子裏。
她坐在櫻花樹下彈最後一曲,淡淡的哀傷,沒有少女即將出閣的喜悅,沒有嫁入皇室的激動。琴聲裏透出的隻是寂涼。
櫻花瓣緩緩飄落,在這個綻放的季節,脫離應有的軌道,為誰祭奠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