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早已料到她會出現一般,櫻姬剛剛踏出望月居,就看見了站在不遠出的曜。
發白如雪,不摻雜任何汙穢。淡青色的袍,讓人覺得很平靜。刀刻一般的五官精致如月。不似歐陽傲風的霸道無情,不是落麟的慵懶勾魂。曜站在那裏,清淡柔冷。
沒有殺手的殘暴血腥,沒有殺手的冷酷無情,他是有著月光一般的氣質。淡淡的與這世界隔離。
“你在這很久了。”不時詢問是肯定的語氣。
曜轉過身,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出去散散。”沒有商量的意思,他料定,櫻姬一定會跟他去的。
春天的橘紅色夕陽,帶著不屬於這種顏色的冰冷,深深淺淺的色塊光束有種讓人窒息的氣息。雖然華麗而靜謐,實際上卻沒有一點溫度。
櫻姬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落日,如癡如醉。落日的餘暉灑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極了天使。
曜和櫻姬並肩站在一起,他沒有興趣去欣賞夕陽,隻是盯著櫻姬,突然想起來原來美好的事物真的很容易消失。
“櫻姬,在想什麼?”
櫻姬沒有停止欣賞,隻是淡淡的道:“生命,輪回。”
“想生命的什麼?”
“我在想,人的生命真的很廉價,隻要你有足夠的錢,誰的命都可以買到。而我們就是無情的執行者。縱使親眼看著一條又一條的生命消隕在自己劍下,或者親眼看著他消失在別人的劍下,都不能有任何感覺。”
“那輪回呢?”
“輪回嗎?如果真的可以輪回轉世,是不是就可以拋卻此生的恩怨情仇,就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風吹過,櫻姬淡淡的聲音被吹散。曜看見櫻姬注視夕陽的冰藍色眸中有某種悲哀流過。一點一點吞噬僅有的清淨。
他抬手替她撫平被風吹亂的發,那麼溫柔,那麼寵愛。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替她承受這一切的磨難。如果可以他希望再重來一次,他一定會把她藏好,這樣就不會被別人發現,或者她也就不必出現在這裏。
可是沒有啊,沒有人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因為他還是幻櫻閣的王牌殺手。而櫻姬已經是落麟的王妃了。為什麼偏偏是落麟呢。
“因為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弱肉強食,生死從來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每一個殺手都不是生來就知道會成為殺手,命運不同,要走的道路也不同。”
“曜,那你又是為什麼而成為的殺手呢?”
曜抬頭看著那論輪即將要落下的太陽,眼神飄渺。似乎透過那輪太陽,他可以看見什麼。
“因為想保護一個人。”因為他不小心把她弄丟了,所以現在有義務去找到她,保護好她。
“是個女子吧。”櫻姬冰藍色的眸裏沒有了剛剛的失落與孤獨,恢複了淡淡的清冷。
“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如同那麼傾城的你一般。她單純,善良,白色長裙襯得她宛若來自九天的仙女,微微一小連日月都為之動容。”
曜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有笑意閃現。他的雙眼中有回憶的色彩湧動。
那該是個怎樣的女子呢?櫻姬對那個人充滿了好奇。因為她一直都希望可以像曜說的故事中的那個女孩子一樣活著,可是,她此生怕是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