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麟坐在書房裏,淡藍色的袍垂到一側,陰暗的角落裏站著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常人的體溫,他的雙眼空洞無神。
“忠魂,我派給你三十個人,你們一起到一個叫做明遠的村莊,拿著這幅畫像,隻要有想像得人你先將畫像畫下來傳回來。剩下的再說。”
“還有,我要你查一個叫暗靈的女人,我要她的全部信息,記住是全部。”他不相信這是巧合,歐陽傲風你最好不要騙他,保佑你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給我,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有風輕輕吹過,將困在桌子上的畫像緩緩展開。纖塵不染的白裙,她的如絲綢般光滑的發披散開來。畫中的人微微笑著,眼中似有某種流轉的悲哀,不傾城的麵容,卻讓人無法忘記。
她,就是莫月瑾呢。
陰暗中的那個男人雙眼閃爍著冰冷,是那種長期生活在死人堆裏的泯滅人性的溫度。他走過去,拿走了那幅畫。沒有說一句話。
奢侈的書房重歸於平靜,仿佛未曾有過剛才那一幕,隻有落麟麵向牆壁坐著,微微鬆散的衣袍下露出精致的鎖骨,說不出的蠱惑。
大概在沒有人會記得,曾經有過一個那麼優秀的少年,一個白衣風流的少年。那個該成為君王的人嗬,究竟去了哪裏,眼前之人該怎麼來形容。如果不是那張蠱惑人心的麵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會不會認出眼前的他呢?
“月兒,連櫻姬都出現了,你呢?我不相信你真的已不存在於這方世界。”
低沉的聲音沒有了剛剛魅惑的音韻。
為什麼會以為那個被稱為莫月瑾的女子可以出現呢?因為後來啊,他連莫月瑾的屍體都找不到了呢。那麼他是不是就可以天真的以為莫月瑾是被人就走了呢,因為他連櫻姬都可以在重逢。
那樣狠辣的人都沒有死去,他,的月兒又怎麼會死去呢。不會的,她會在以前的地方等著他的。
有一種毒名曰念鳩,取自世上的奇毒之物製成,飲之必死,絕無解藥。因為這是另一個女人對世人留下的最狠的詛咒。她又是誰呢?隻是一個死在祭台上的女子吧罷了。
有些事不是看不破而是從來不願承認,一次一次的對自己催眠,然後就真的無法醒來,就像此刻迷溺在夢中的落麟,隻是有夢便終會醒來。
歐陽傲風坐在那一片百合之中,膝蓋上放著的事櫻姬從用來彈琴的那把琴,可是它真正的主人是誰?當然不會是櫻姬,因為凡是跟櫻姬有關聯的東西他都絕不會允許出現在望月居裏。
隻是我們都忘了,曾經的莫月瑾嗬櫻姬還是姐妹呢。忘記了,他們最先遇見的女子究竟是誰呢?
很多人都在想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間改變那麼多,回答是肯定的。如果不是,誰又可以替他解釋那些他看不透的認知呢。
因為最初的最初他們遇見的不是現在的櫻姬,不,的確是櫻姬,隻是不是現在的模樣罷了。
纖長的手指劃過琴弦,錚錚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仿佛看見斷壁殘垣邊,一個白衣得英俊男子,發被風肆意的吹起,顯得有幾分不羈,眼眸中透著幾分孤傲。
誰的人生被篡改,誰的雙眼被仇恨蒙蔽,遊蕩在天地間的靈魂,有人可以替你鋪平西去的路。
記憶深處,曾經一身白衣的你,灑脫俊逸。
憶起那年西湖湖畔的驚豔一瞥,那個一身淡紫羅衫裙的女子,精致的麵容,膚若凝脂,吹彈可破那眸清澈如水,隻是你卻忘記了那雙美眸的顏色。
微微一笑,傾城傾國。你看見周圍的人都癡迷的看著她,在眾目睽睽下她卻毫無惱意,你忽然對她起了好奇之心。正想著怎麼去搭訕,那美人卻上了一條船。
那不是普通的船,船身處處彌漫著貴氣。你以為會錯過這次機會,想著你竟是第一次這麼失敗,竟然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打聽到。
你轉過身,我以為你會很失落,可是沒有,你嘴角勾起的弧度告訴我,你很開心。為什麼呢?因為你聽見有人喚她櫻姬。然後你很自然的就知道了那個美人兒的名字,這當然值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