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盛飯是門技術活”，大家都是個中翹楚，全憑誰人手快。
霍寧端著盆離開，王藹也沒看她一眼。
“兒子，看為娘給你盛的魚段，段段都有魚肚，怎麼樣，技術好吧！”霍寧得意，幾把鏟子，隻有她鏟鏟到位。
“娘厲害！”白開心捧場的誇讚！
這魚做的少油，少鹽，少調料，吃起來一般，但勝在一個“鮮”！對於肚子裏沒有油水的眾人來說，再好不過。
霍寧把魚肚子夾給白開心，然後幫他剔刺，剛排隊時就看到有孩子被魚刺卡住，臉都憋紅了，她兒子才三歲，還是個小豆丁，還是小心點好。
“娘也吃！”白開心也給她夾了塊魚臉肉，“這塊嫩！”
霍寧……
這娃一點都沒有身為小孩的自覺，耽誤人當賢母。
旁邊謝小香也被指揮著去盛魚，“多盛些帶魚肚子的，尾巴上的刺多，不好挑！”劉寡婦絮叨，“再給你弟盛個魚頭，他也想吃魚臉肉！”
“還有，看著點，有鱸魚盛鱸魚，這魚味兒好，沒有盛鱖魚也行！”
還挑上了，肯定是吃飽了，霍寧想。
王藹一直看著這邊，謝小香一動，那邊立馬就發現。有心算無心，很快就鬧了起來。
“你這女同誌，怎麼挑挑揀揀！”
“我，我沒有！”
“沒有你碗裏全是鱸魚！誰不知道這魚刺少味道好，你要是盛一點，我也不會說。”
“就，就是趕上了！”
“恰巧全盛你盆裏了？”
王藹找茬，不在乎別的，就想讓謝小香不好過！
謝小香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也不想硬碰硬，便想著把碗裏的魚倒回去。
“你要做什麼，都已經盛進碗裏了，你還要倒回去！”
王藹尖叫，仿佛受到刺激一般，麵龐都有些扭曲。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她羨慕了一輩子的人，怎麼是個這麼不堪的，憑什麼，憑什麼這麼不堪的一個人卻得到她無法得到的。
“盛也不行，不盛也不行，你想怎樣？”麵對咄咄逼人的王藹，謝小香進退不得，隻能問了出來！
雖然活了兩輩子，活了很久，活到不想活，可在謝小香的記憶裏除了空無一物的鐵窗，就隻剩下大青山的記憶。
眼前的王藹接觸不多，早就模糊在記憶深處，她實在搞不明白哪裏觸了她的黴頭。
“不說話，是不知道？”謝小香說的不緊不慢，莫名有種年少遲暮的滄桑，“還是心氣不順，想找個人欺負！”
畢竟是活了八十多歲，時間可以安撫所有的情緒。
“大青山是我的家，你想在我家裏欺負我？”謝小香眼尾下耷，天生的三角眼讓人一點都期待不起以後。
以質問的語氣反擊回去，是她用一輩子總結的攻擊方法，尤其是那對父子，囚禁了她一輩子，折磨了她一輩子，卻每次都對她的質問無可奈何！
王藹找事本來就站不住腳，對謝小香的質問她有些心虛。這裏是大青山，她是個外人，大家看熱鬧歸看熱鬧，誰也不會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