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緩緩放在腹部,聲線輕緩但堅定,“王叔,給我開一些安胎的藥吧,這事也一樣,暫時莫要告訴父親和兄長。”

王大夫一臉難色低下頭,“好,我這就開方子。”

送走了王大夫,春枝重新回到房裏,神色擔憂的看向沈如霜,“小姐,這個孩子……”

她剛開口,沈如霜就做了個抬手噤聲的動作。

春枝立馬閉上了嘴。

房門傳來一陣腳步聲,敲門聲緊接著響起。

“夫人,夫人,老太太讓奴婢找夫人拿庫房鑰匙,老太太今日請了戲班子唱曲,等著銀子去打賞呢。”

門外是顧老婆子身邊丫鬟翠柳的聲音。

一開口就是要錢。

沈如霜神色陰沉了下來,周身往外散發著冷氣。

其實顧家根本不是京城人,在和她成親之前,顧鬆言也隻是個從鄉下來的窮書生。

雖有幸考得榜眼,但在京城無權無勢,前路坎坷。

直到顧家攀上將軍府,她嫁了進來。

父親擔心她婚後過的苦,特意在京城為她置辦了一套大宅院,並把家裏所有莊子鋪子都給她做了嫁妝。

她嫁給顧鬆言,算是搬空了大半個將軍府。

現在顧家一家人花的每分錢,都是她的。

這群人不心存感激,竟還私藏禍心,吃人不吐骨頭。

有些賬,是該好好算算了。

沈如霜眼底冷意閃過,隨意擺手,“告訴她,這個月顧府的開支已經超額,老太太想聽戲等下個月吧。”

春枝轉頭去回複門外的翠柳。

丫鬟聽到她的話,麵露質疑,聲音聲音尖酸刻薄,“什麼開支超額了?老太太就想聽個戲,夫人都不允許?”

“少爺不在,少夫人就是這麼對老太太的?難道就不怕少爺回來了,我和少爺告狀嗎?”

平時裏,沈如霜性子溫和極好說話,遇事都會禮讓著顧老太太,一來二去,府裏的下人便忘了,誰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沈如霜依靠在床頭,眼底冷意淩冽,她猛地拔高聲調,沉聲質問,“是誰在外麵說話?進來!”

翠綠有顧老太太這個倚仗,天不怕地不怕,抬腳徑直進門。

“夫人,是我。”

她完全沒把自己當下人,上來便對沈如霜指手畫腳,“夫人,您怎麼能苛待老太太?老太太隻是想看場大戲……”

她話還沒有說完,沈如霜淩厲的視線掃去,低冷如冰的聲音命令,“春枝,給我掌嘴!”

春枝是跟著沈如霜從將軍府出來的,身上帶些功夫。

聞言,春枝上前兩步,一腳踹在翠柳的膝蓋窩,抬手啪啪幾個爽利的巴掌扇了過去。

這幾個巴掌春枝打的十分解氣,使上了全身的力氣。

翠柳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翠柳跟在顧老太太身邊,從未被這樣對待過,她氣的牙呲欲裂,“夫人,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是老太太的人!”

沈如霜依靠在床榻上眯了眯眼,聲音冷若冰霜,“春枝,繼續!”

春枝得令,直接揪起了翠柳的衣領,幾個巴掌再次甩了出去。

最後,翠柳的一張臉紅腫成了豬頭,疼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沈如霜才冷漠的擺手,“好了,春枝。”

她冷銳的眼神掃向跪在地上滿臉不屈服的翠柳,嗓音沁著寒意,“丫鬟就該有丫鬟的分寸。顧家不缺不尊主沒規矩的下人,若再有下次,直接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