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三人選擇了探索甲板下方的船員艙室,甲板下的房間本來就缺乏光照,加上現在外界是昏黑的夜晚,下了階梯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螢石的照明時間有限,到了這會兒已經黯淡,僅有的微弱光芒能照亮的範圍不過丈餘。
好在船上的油燈還有油,三人點燃沿途的油燈,下方的艙室逐漸明亮起來。
最大的房間是船員的睡房,船上的空間有限,睡房也十分逼仄,兩旁是長長的通鋪,中間留有一條兩人寬的過道。
通鋪上鋪著草席,枕頭和小毯七零八落,手摸在草席上還有淡淡的餘溫。
“為什麼其餘東西我們都能看到,唯獨看不見他們的人?”
黃俊的問題讓白丁一怔,一旁的廖誌斌也道:“小黃說得有道理,假如是因為我們的介入導致他們的時間停止了,但為什麼人不見了呢?”
黃俊點頭道:“對啊,他們不應該像是停止的雕塑一樣留在原地嗎?”
“我要是什麼都知道,也不用困在這兒了。”白丁歎道。
在睡房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白丁走到門口:“我們再去別的房間看看。”
黃俊愣在原地,突然說道:“我小時候聽過一個故事,有一天某個人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變成蝴蝶翩翩飛舞,幾乎忘了自己的存在,夢醒之後,他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蝴蝶還是人,到底是他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他。”
“挺有意思的故事。”廖誌斌拍了拍黃俊,問道,“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做夢?”
“不!”
黃俊搖了搖頭,認真說道:“我小時候就曾想過,夢或許就是現實,他既是蝴蝶也是人,隻不過在不同環境下進行變化。”
廖誌斌笑道:“小黃你想象力還蠻豐富的,可這對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幫助?”
黃俊撓了撓頭,不確信道:“我想說的是.....也許我們就是他們,自己當然看不見自己。”
“這怎麼可能,我是我,你是你,原來船上那些人他們是他們,怎麼可能混為一談。”
“這......我說不清楚。”黃俊看向白丁,“來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也不理解。”白丁搖頭,想了想道,“但我覺得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我先記下了。”
三人繼續逛了幾間房,然後再下一層來到儲物室。
儲物室除了剩餘不多的食物和淡水,沒有別的東西。
廖誌斌沮喪道:“來喜,你說的不變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麼?”
“我們回頭再看看。”
回到上一層,剛才點燃的油燈已經全部熄滅,白丁再次逐一點亮。
“你們看,那是什麼!”
順著黃俊所指,睡房通鋪中間通道的盡頭牆麵上多出來一幅塗鴉。
中心位置是一個黑色的點,外邊是兩個不太規整的同心圓,圓環上畫著一個倒梯形,梯形正中一麵三角旗,明顯是表征船隻。
“剛才明明沒有這幅圖。”廖誌斌上前指著塗鴉道,“這艘船是我們現在的船?”
“可能是。”
白丁望著牆上的圖案心中犯嘀咕,這筆觸和線條都十分熟悉,竟然像是自己所畫。
上前細看,圖案是用匕首刻在木板上,刻痕周邊有燒焦的痕跡,為的是讓圖案更加顯眼。
黃俊問:“這是誰刻的?”
“好像是......我自己刻的。”白丁不確定道。
廖誌斌驚道:“你?這不可能,我們一直在一起,什麼時候看見你在這兒刻過畫?”
“不是現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