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這些,陸以沫先後去了陸以海和穀主的院子,直到小廝來催,她才理了理周身的衣物和穀主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偏廳。
一進門,馮太醫和隨行的一眾宮女太監齊齊起身,朝著陸以沫行了一禮。
“下官馮生見過陸夫人。”
“免禮,馮太醫請坐。”
馮太醫卻不著急坐下,一直彎著腰直到陸以沫路過自己走上主位坐下後,他又朝著陸以沫行了一禮。
“陸夫人,下官此行奉皇後娘娘懿旨前來陸府為夏姑娘送產後恢複所用的草材。”
馮太醫大手一揮,身後一眾宮女太監端起手中的托盤一個接一個的走到陸以沫的麵前。
待一圈走完後,馮太醫繼續說道。
“皇後娘娘還說擔憂夏姑娘初為產婦,生產不利,特命下官在陸府守候夏姑娘。”
陸以沫不著急接話,接過一旁侍女遞過來的茶水小飲一口,才正眼看向下位的馮生。
“皇後娘娘有心了,馮太醫醫術高明世代家傳,我也有所耳聞。馮太醫能來本是我們陸府之幸,隻是近日湊巧神醫穀穀主在家中做客,有穀主坐鎮想必檀兒臨盆之際一定能安然度過。”
“恐怕得辜負皇後娘娘的好意了。”
拒絕的話說的有禮有節,再加之陸以沫不怒自威的神情,馮生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應話。
這會子隨意靠在椅背上的穀主動了一下身子,慵懶的托著下巴掃了馮生一眼。
“陸夫人,既是皇後娘娘親自指派的太醫,想必他的醫術一定有過人之處,老夫常年遊蕩在鄉野之間不曾聽說過馮太醫的名號。”
“方才這會聽你這麼一說老夫還真好奇這位馮太醫的醫術,今日這般湊巧遇見,不如讓馮太醫展示展示,好叫老夫開開眼。”
馮太醫一聽,額頭的汗都嚇出來了。
在神醫穀穀主麵前炫技這不是找死嘛,要知道他祖上的長輩當年也是神醫穀的學徒,後來可是從神醫穀裏偷了一本《婦經秘》要出來,才有如今的他們。
要真在這穀主麵前展示,萬一認出來手法,那他馮家的一世英明可要毀於一旦。
為了查驗一個是否存在的孩子而丟掉三代的名聲,不值當,實在是不值當。
“穀主說笑了,論起醫術這普天之下誰能同神醫穀穀主的醫術相比。”
“誒,這不就湊巧了,檀丫頭就比的過老夫。”
此話一出,馮太醫再次吞了一口唾沫。
他萬一真查出來腹中無子,但穀主和夏檀兒又說有,這不是打臉嘛!
進一步是萬丈深淵,退一步是荊棘林立,而且還有這麼多皇後派來的宮女盯著,馮太醫當真不知所措下不來台。
而就在這時,陸以沫卻說話了。
“不過,既然馮太醫不辭辛勞過來,那還是要給宮裏一個交代的,正好我也擔心檀兒的身子,馮太醫不如你給檀兒診診脈,看看胎像如何。”
“這……”
馮太醫不知陸以沫此刻的轉口是什麼意思,他小心的抬起頭看了陸以沫一眼,卻見陸以沫一臉玩味的盯著自己,再看向一旁的穀主,也是這樣的神情。
作為太醫院裏的首席,醫治過不知多少嬪妃,幫著隱瞞了不知多少醃臢事,為了活命那心眼子精的跟什麼似的,又豈會不明白穀主和陸以沫此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