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福宮裏。
欣貴人匆匆而來。
“惠妃娘娘還不知道吧,有人告發了鴛嬪的父親搜刮了八十餘萬兩銀子及幾處宅子,這回皇上可是生了大氣了。”
“貴人不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眉莊作驚訝狀。
“現在宮裏誰不把這事當成笑話說?惠妃娘娘隻看這隻鳥毛色雪不雪白,但是不知道落在安比槐的眼裏呀,這隻鳥會不會是銀子打的呀?”
眉莊捂嘴巧笑。“貴人慣會笑話的,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何況安比槐是國丈,是皇上的老丈人,僅十萬兩白銀算什麼呀?”
欣貴人不屑道:“他那國丈也是他自己封的,哄傻子罷了,皇上可沒有把他當成國丈,照樣廢了官職關押起來。”
“女兒得寵最要緊,誰管他是真國丈還是假國丈呢?還是貴人聰明,讓你阿瑪在暗中留意,才抓住了安比槐的痛處,否則鴛嬪也太得意了。”
“要不是娘娘有籌謀,嬪妾就是抓住了安比槐的把柄也沒有用。”
“皇上正在為國事發愁,民不聊生,誰讓他一頭撞進來啊?再說他那知府又是皇上看在鴛嬪的麵子上才封的,這不是打了皇上的耳光叫人看笑話嗎?”眉莊說罷,讓采月續上茶。
“聽說鴛嬪跪在養心殿外脫簪戴罪,已經哭了兩天了。”
此事也是傳揚開來,宮中眾人也等著瞧安陵容的笑話。
“蘇培盛給惠妃娘娘請安,皇上傳旨,想同娘娘和孩子們一塊在養心殿用晚膳,娘娘請吧!”
“知道了。”眉莊笑著點頭。
“那嬪妾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養心殿外,安陵容跪地。
眉莊牽著清歡,弘暄與四阿哥一起跟在後麵。
“安妹妹何苦這樣?還是自己的身子要緊。”
眉莊示意四阿哥先帶弟妹進去。
“姐姐不會連脫簪請罪的機會也不給我吧?”
“怎麼會?我隻是擔心夜深風露重,萬一凍壞了妹妹,可如何是好?若是來了隻野貓,抓傷了妹妹,再不小心塗上些有毒的藥膏,豈不白白丟了性命!”眉莊將舒痕膠之事諷刺於安陵容。
“姐姐說笑了,養心殿何來野貓?”
“是,我忘了,發配邊疆苦楚之地才會有這些,是我擔心錯了,我不該擔心安妹妹,而該擔心安伯父。”
眉莊不再與她周旋,轉身進入了養心殿。
“皇上萬福金安。”
“朕等了你好一會兒了,孩子們都坐好了,就等你了!”皇上上前拉住眉莊的手。
“皇阿瑪拉著額娘的手……我也要拉皇阿瑪和額娘的手。”弘暄阿哥跑過來,調皮的樣子讓皇上的心情好了些許。
“臣妾是看見安妹妹在外頭跪著可憐,臣妾勸了她幾句。”
“她怎麼會聽呢?此刻她心裏隻有她那個不成器的父親,朕許他知府,給他升官的恩惠,他竟這般糟蹋,丟朕的臉。”皇上怒氣再次升起。
“皇上別生氣,安比槐再不好也是安比槐的事,跟安妹妹有什麼幹係?皇上就讓她起來吧。”
“朕何嚐想責罰她呢,是她自己要跪在那兒替父代罪,不成體統。”皇上緊握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安妹妹也是救父心切,皇上不要怪罪她,皇上會寬恕安比槐嗎?”眉莊試探著問。
“怎麼會呢?朕既不會遷怒於她,也不會因為她而寬恕安比槐。”
“安妹妹水米不進兩日了,且不眠不休,皇上也不怕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