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安局回到家,二姐夫睡了一個回籠覺。
一覺醒來,二姐夫的體力和精力都補滿了。看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家裏除了自己就剩一條狗——柴犬樂樂。孩子上學沒在家。老婆去哪兒了?
“老婆,老婆,人呢?什麼情況?”二姐夫發微信。
“晚上我們姐妹兒聚會,你自己吃飯、遛狗!”二姐回了信息。
“好的!”二姐夫回了信息。
晚上八點,二姐回家了。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二姐夫問。
“回來找你。”二姐說。
“找我幹嘛?你們小集團聚會,不是不帶家屬的嗎?”二姐夫很納悶。
“聚會沒你事,找你是讓你去平事兒!”二姐說。
“平啥事兒?他倆兒誰要離婚?打折可以,絕不免費!”二姐夫說。
“不是離婚!是事兒,碰到事兒的事兒。”二姐說。
“我不是大師,這業務不接!”二姐夫拒絕。
“你不接也得接!平常在人家麵前吹牛吹多了。這回真有事兒,你不出頭,我這臉往哪擱?”二姐發動老婆令,強製執行。
“我跟你說的事兒,不是拿出去吹牛的。”二姐夫咧著嘴嘟囔。
“就算我不說,說的人多去了!別說別的!我閨蜜的事,你必須管!”二姐說完又柔聲說:“老公,隻要你去給看看,讓我閨蜜安心。我愛你半個月!好不好?”
“另外,給加兩千零花錢。我看好一顆珠子。”二姐夫提出條件。
“給你加三千!”二姐豪爽地答道。
“敞亮!說說情況,我看看到底是個什麼事兒?”二姐夫盤坐在床上,作大師說法狀。
二姐的閨蜜很多,姐妹兒不少,年齡跨度也很大。這個碰到事兒的姐妹——娜姐,跟二姐同齡,比二姐大兩個月。娜姐的老公——老李,四十六,以個體出租車起家,雖然沒混成大老板,但手裏有兩台車的“車標”(注:個體出租車的營運手續,現在很少見了),一台自己開,一台出租。娜姐本人相夫教子,不用工作。總體來說,這是個富足的小康之家。
三個月前,娜姐在離二姐家兩個路口的小區買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二個月前,一家人高高興興地搬了進去。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當時,孩子在外地上大學,家裏就娜姐和老李兩個人。老李開出租車“大班兒”,早上出車半夜收車,回家就睡覺。這些年,夫妻倆都是這麼過的。原本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問題出現了。
原先,娜姐整天圍著孩子轉,每天跟老公說話都是有數的。如今,孩子考上大學在外地讀書,娜姐的生活一下子就失去重心了。於是,她就想多和老公親近親近。可是,老李每天回家就睡覺,睡醒了吃飯,吃完飯出車,絲毫都沒有改變,簡直就是工具人!
一來二去,娜姐有點兒抑鬱,晚上開始失眠。特別是老公回來後,老公睡得鼾聲如雷,她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因為失眠,她經常半夜起來,獨自坐在客廳的窗前,看著冷清的街道發呆。直到有一天,她不再發呆,而是感到害怕。
這天淩晨兩點鍾,老公睡得正香,娜姐起床到客廳例行發呆。她剛到窗口,沒等坐下,就透過落地窗的紗簾,發覺對麵街道的路燈下站著一個小孩。那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身型偏瘦,穿著純白色的短袖T恤、米色短褲,帶著一頂寬沿兒的迷彩涼帽。路燈的光線從正上方照射下來,將帽沿兒的陰影投射在男孩的臉上。
半夜三更,街道無人,路燈底下站著一個看不清麵目的小男孩。這景象本身就十分違和。何況,那孩子歪頭仰臉的角度顯示,他正看著娜姐家的窗口。對此,娜姐十分肯定。因為,她挪動腳步的時候,那孩子的脖子也隨之轉動了角度。娜姐心裏毛毛地離開了窗口。過了十五分鍾,她走回窗口,扒著紗簾看出去,那孩子還在,還是在盯著她家的窗口。
“你幹什麼呢?”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娜姐一跳。原來是老李起夜,發現娜姐在客廳窗口站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