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禁閉期間表現良好,樂樂被允許到院子外邊玩。條件是,必須在二姐和二姐夫的視線範圍內,並且聽到招呼後要馬上跑回家門口報到。
整整一白天,樂樂都很乖。沒去捉雞,沒去攆鴨子,沒去挑釁金毛大黃。跟著二姐和二姐夫去了趟後山,讓二姐拍了好多美照發朋友圈和抖音。柴樂樂的一天就愉快地結束。
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李家的狗叫了一陣,惹得樂樂在屋子裏煩躁不安,扒著門發出“嗚嗚嗚”的低吼。
“老公,門關好了嗎?別讓樂樂跑出去了!”二姐躺在熱炕頭上問。
“老婆,沒問題!”二姐夫一邊回答一邊把樂樂睡覺的墊子放在炕沿兒下麵的地上。“樂樂就在炕邊陪睡!”
“樂樂,來,睡覺了!”二姐招呼著樂樂。地
樂樂走到睡墊上,用鼻子拱了拱二姐,然後靠著火炕躺好,乖乖地履行陪睡職責。
老式的農村房子,屋裏沒有上下水。晚上想上廁所的話,小便可以在專門預備的尿桶裏解決,大便就沒辦法了,必須出屋到院子裏的旱廁解決。
根據樂樂的經驗,二姐夫晚上吃了兩碗米飯,已經嚴重超標,晚上一定會起夜。樂樂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淩晨二點多,二姐夫實在忍不了,起身、披衣、開門、去廁所。為了不打擾二姐睡覺,二姐夫沒開燈,摸著黑去了廁所。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二姐夫一心想著快去快回,絲毫沒察覺到,黑燈瞎火之下,樂樂跟著他溜出了屋子。
來去匆匆之後,二姐夫鑽進溫暖的被窩踏踏實實地睡了。二姐睡得跟熱炕頭上的貓一樣,對一切毫無所覺。
農曆九月二十七的後半夜,實際上已經是九月二十八淩晨。殘月未升,冷風嗚咽,四下漆黑。
如果是個人,在漆黑的村子裏走,一定會感覺很瘮得慌!但是,樂樂是條狗!狗眼的夜間視力不比貓差,剛換的狗毛比裘皮大衣還暖和。所以,那些人類的脆弱感受對樂樂毫無作用。
樂樂跳到了汪大爺家院裏,然後從汪大爺家大門下麵的縫隙鑽出院子,跑兩步就到了老李家院門口。
樂樂扒著大門往裏看,金毛的大臉正對著他。
“你是來找打的嗎?”大黃問。
樂樂晃著小尾巴表示友好,擺著標誌性笑臉說:“大黃,我不是來打架的。我跟你商量個事。”
“公狗之間除了打架,還有什麼事?”大黃有點兒奇怪。
樂樂認真地對大黃說:“前天晚上,我被黃皮子臭暈了,差點兒讓人當作偷雞賊給燉了。昨天晚上,你被它栽贓陷害,今天早上挨了一頓打。咱倆兒都跟那個小黃皮子有仇,能不能聯合起來搞它一下?”
“我自己報仇就行,為什麼要跟你聯合?”大黃問。
樂樂被氣到了,原地轉了幾個圈,才說:“金毛的腦子裏都是毛嗎?你想想,你整天被拴著,小黃皮子在你麵前晃,你都拿它沒辦法。憑你自己,等到貓年都抓不到它!趁現在我在這,能自由活動,咱倆兒一起才有機會報仇!如果過兩天我走了,你就隻能幹瞪眼看著了!”
“跟你聯合,我有啥好處?”金毛大黃還有有顧慮。
跟傻大個交流可真累!樂樂急得原地蹦了兩下,壓著心裏的火,耐心地解釋道:“都被黃皮子打臉了,你還要好處?想啥呢?大哥,你是啥?看家狗!小賊在你地盤上嘚瑟,你拿它沒辦法不說,還替它背鍋挨揍!你的尊嚴呢?你的臉麵呢?主人的打可以挨!同類的嘲笑你能受嗎?”
“誰嘲笑我,我就咬他!”金毛大黃的思路很新奇。
“你就是吃了他,你的狗臉也長不回來。你會被村裏所有看家狗當作笑話!”樂樂說。“反正我就是一條寵物狗,不在前陡村的家禽家畜界混,也不需要在前陡村的狗圈裏有地位,我無所謂。你要真不要臉了,就當我沒來過。”
“你一個小狗能幹啥?”金毛大黃開始質疑樂樂的能力。
我現在突然就理解鏟屎的了。他天天說跟聽不懂人話的蠢貨交流累死了。我還不理解。這回是真明白了。跟頭腦簡單的狗交流,真是累啊!樂樂心裏吐槽,為了拉個隊友,嘴上還得詳細解釋。“我可以幫你恢複自由,然後咱倆兒一起合作,對付黃皮子。爭取今天晚上就把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