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閃身躲開白曉棠的跪拜,上前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哥們兒,你過年管我叫聲大哥都挨罵,你給我磕頭,不是想讓你媽來打死我吧?”
二姐夫說完,白曉棠眼含熱淚地答道:“爺們兒,你要是想讓我媽來給你磕頭,我馬上讓她來!”
二姐夫和白曉棠的對話,老爸聽不下去了,打斷道:“曉棠,你這孩子瘋了!說什麼呢?”
“大哥,我沒瘋!這個頭是替我爸磕的。”白曉棠答道。
“這話說的!你一定是撞著啥了。”老爸跺著腳說。
二姐夫想了想,從老爸兜裏掏出了煙盒,給了白曉棠一根。
“抽根兒煙,定定神,慢慢說。”二姐夫說著給白曉棠點上。
吸了半根兒煙,白曉棠不那麼激動了。事情也就說明白了。
自從白老糖過世,白曉棠就一直在催警方破案抓凶手。可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警方也是毫無辦法。即便白曉棠四處奔走,把上訪、舉報等能用不能用的手段都用盡了,白老糖的死依舊是個懸案。因為這個事情,白曉棠也認識了不少警察。
今天下午,無論是跟白曉棠關係好的警察,還是被白曉棠鬧騰得四處躲藏的關係不好的警察,都給白曉棠打了電話,告訴他,害他爸白老糖的人找到了。他們的原話是:
上午在早市,一個女的用假幣,被人發現了逃跑。結果,沒跑多遠,就出車禍了。車子撞大樹。開車接應她的男人當場死亡,女的受傷也不輕。車子拉到交通隊,一查是個套牌車。再查,發現輪胎花紋和白老糖的案子裏的現場痕跡能對上。再查,車底盤上的殘留物也對上了。女的醒了一問,她就交代了,白老糖的案子就破了。
開車的男的就是一個偽鈔集團的下層馬仔,負責把假幣換成真幣。農村路邊早市這條路子是他開發的。他開著車,在城市周邊的十幾個早市流竄,專挑老年賣貨的下手。三月底的時候,在早市上騙了白老糖。轉天他再去的時候,讓白老糖給堵著了。他本想開車跑了就沒事了。不曾想,白老糖居然抓著車門不鬆手,被拖行了好遠才甩掉。
白老糖的事出了以後,這男的就把車牌子換了,自己也不出麵換假幣了。但,他不能不幹活。於是,他就讓自己的女朋友出麵花假幣換真幣,他開著車負責跑線路和逃跑接應。
女的花假錢,隱蔽性更高。即使被發現了,裝個可憐,對方看沒啥損失,也就算了。
今天早晨,一男一女的作案站點又輪到了白老糖出事的早市。女的出去花假幣,被人發現。裝可憐沒好使,人家直接就說她已經花出去兩張了,還說她兜裏還有很多。這說的都對。女的以為被警察盯上了,轉身逃跑。男的開車接應。車子開出一百多米,直接撞樹上了。
本來這事需要徹底結案才能告訴白曉棠。但是,無論從口供,還是從物證上看,這就是鐵案了。白曉棠追得還特別急,就事先跟他通個氣兒!
白曉棠知道這個消息就去求證。偏巧,村裏麵有幾個人去了早市,從頭到尾全程目擊。目擊者證實,這事確實有,而且抓花假錢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全民好大侄兒——白起!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父仇得報,白曉棠在老爹靈位前痛快地哭了一場,放了震天響的鞭炮散了胸中悶氣,然後就來給二姐夫磕頭謝恩了!
聽完白曉棠的話,二姐夫心說:我要是告訴你,報仇這事都是你爸一手安排的,你會信嗎?
心裏想的嘴上不能說。二姐夫隻能說:“我就是發現個花假錢的,看她禍害人,想把她抓住。二爺這個事,我剛從我爸嘴裏知道。這就是時辰到了,報應來了,我湊巧趕上了。我可不敢說啥恩情,也當不起你磕頭!”
老爸也說:“都是一家子,啥恩不恩的!”
“你別謙虛!要不是有你,誰管這個閑事呀?這個恩情我們家永遠記得。”白曉棠說。
二姐夫想了想,說:“你要記,我也攔不住。這樣,我不常在家。你回來的比我勤。家裏你替我多照看點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