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另一個時空’是什麼意思？”杜仲在眾人都走了之後截住白芍，語帶疑惑的問道。
“啊？”白芍有些驚訝，不理解為什麼杜仲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
不過看著杜仲一副等不到自己回答就不罷休的架勢，白芍還是思索了下便開口給杜仲解釋。
“我們的生活由時間和空間組成，這就是時空。而我認為話本中的人物隻是生活在跟我們不一樣的時空當中，所以就算是話本完結，我也認為話本中的人還在另一個平行時空中按照自己的軌跡活著。”
白芍很細致地解釋了自己的想法，誰料前邊還好好的，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杜仲卻突然冷笑了一聲。
白芍震驚地看向杜仲，不敢相信這冷笑聲是自己那“溫潤端方”的偶像發出來的。
還不待白芍回過神來，就聽見杜仲語調淡薄，諷刺地說道：“按照自己的軌跡？話本子的人而已，哪來的自己的軌跡，不過都是寫書者筆下的傀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芍感覺自己好像從這有些刻薄的話裏，聽出來了一絲苦澀和自我嘲弄。
白芍耐心地為自己喜歡的人物辯解：“雖然話本裏的人確實是作者寫出來的，但是我之前很喜歡的一位作者說過，好的作者筆下的人物都是有靈魂的，他們的人生發展並不取決於作者，我相信他們是有自己的人生的。”
杜仲倒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感覺很新奇，也有些……安慰。
自從做過那個夢之後，杜仲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很像話本，就算自己做再多，到現在為止一切還是跟夢中一樣。
有時候杜仲就想著如果自己最後的結果如夢中那般，那自己這麼些年的努力有什麼意義？修道又有什麼意義？
可能自己隻是被不知名手所操控的傀儡，就像凡間的話本故事。
在既定故事裏被安排成反派，哪怕心向光明，也會走向黑暗。
杜仲一時間心中頗多感慨，好像每次自己有關於那個夢的心結時，總能被白芍不經意的一句話給點開。
這個小師妹看著年齡不大，修行時間也不長，但看人生卻是通透的很。
杜仲有點兒想跟白芍聊更多：“你這種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點意思。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也是某個話本裏的人，我們的人生軌跡也是被預先設定好的。”
杜仲說到後半句話時，聲音又輕又飄，還故意放慢了語速，仿佛在說著很恐怖的事兒。
說罷，杜仲很期待從白芍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驚訝，疑惑，或是不解。
可惜，杜仲期待落空了，白芍一臉平淡，甚至能用更平淡的語氣來回應。
“我想過這種可能啊！我們是話本裏的人，作者就被稱為是這個世界裏的天道。不過那又怎樣，別忘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完全決定我們的人生，所以，這個世界是不是話本無所謂了。”
杜仲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釋然地笑了。
“你倒是看的開！”
“沒辦法，經曆的多了，自然就看開了。”白芍狀似無奈地實則臭屁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