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白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發出重重的喘氣聲。
她已年過五十,原本如同白玉般溫潤白皙的皮膚抵不過歲月的摧殘,留下一條條較淺的皺紋。
在旁人看來,她是紀家的夫人,權力隻手遮天,一個眼神就能讓旁人心驚膽戰。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什麼所謂頭銜地位身份權力,都困住了她。
她睜開眼,看著窗外片片飄落的雪花,眼神惆悵若失。
“夫人,大公子回來了”傭人輕輕敲門,進來說道。
落玉白眼神並未偏離窗外,隻是輕聲說知道了。
她站起來,不慢不緊地走出房間。
樓梯之上,看見紀離淵現在客廳。
他穿著一身黑色風衣,上麵還有未融化完的雪花,雪花融化浸濕大衣,那抹黑色更加明亮刺眼。
紀離淵讓他想起了紀才,落玉白厭惡地移開眼睛,清醒了幾分。
紀離淵從雪中走來,一身寒氣。
眼神中是淡淡的神色,不知看向哪裏。
落玉白走過去,步伐輕快,身姿優雅。眼珠慢慢地轉動,瞥向周圍,並沒有看向紀離淵。
在別人麵前,她又成了那個強勢極端的紀母。
“那麼晚了,有事?”
沒有聽到紀離淵的回答,落玉白緩緩抬起頭,看向紀離淵,眉頭微微皺起。
“沒什麼事我就上去了”落玉白說著,便要起身。
“夏淼淼,您知道這個人吧”紀離淵緊盯著落玉白,無表情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落玉白臉色大變,她的冷漠瞬間潰敗。
“你從哪裏知道她的?”落玉白語氣是憤怒的。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落玉白微微皺起眉頭,眯著眼,看著紀離淵。
看著紀離淵,才發現他長大了。
第一次看見他,還在繈褓之中。而現在,比她都高了。
“我知道”落玉白別開眼,輕聲說道。
“夏淼淼是我的親生母親?”明明是反問,紀離淵卻是篤定的語氣。
落玉白再一次臉色大變。
這一次,她臉上徹底扭曲,咬緊牙關,雙手攥緊衣袖的一角,整個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你給我再說一遍!”她吼道,一股怒火噴出。
“我查了夏淼淼的資料,被隱藏了”紀離淵對落玉白的憤怒視而不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落玉白覺得好笑,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是不是,我不關心”紀離淵停頓,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關心的是夏淼淼跟我有沒有關係”紀離淵對上落玉白的眼睛。
那一雙黑色的雙眸,落玉白看了無數次。
眼中的冷漠,她也見了無數次。
落玉白緩緩站起來,輕聲說道:“你覺得呢?你跟她有沒有關係?”
“有”
落玉白笑了一聲,笑聲是嘶啞苦澀的。
“你今天敢直接來問我,就說明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作母親。”落玉白無力道。
她回想起這些年自己脾氣越來越暴躁,尤其是紀離淵年幼時,對他的虐待,她確實不配為紀離淵的母親。
即使如此,此時此刻她還是為紀離淵沒有一絲猶豫的行為感到痛心。
“沒有這回事”
“是祁立告訴我的,最近一直暗中跟我們搶生意,工程被舉報,誣陷抹黑的人都是他”紀離淵坐下,輕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