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梅子湯,沈溪很快便找到了推辭回了自己寢宮。
她走後漢光帝也將梅子湯飲盡,眉目平淡,隻是麵上卻隱含著些不怒自威,“後日魏國使臣前來,愛妃覺得朕帶誰去宴會更為合適?”
文貴妃微笑著淺淺低頭,“麗貴妃雍容華貴,且同陛下心意相通,自是最合適不過。”
漢光帝點點頭,“不錯。”
他靜靜的盯著茶碗看,“雲妃如何?”
不知為何,聽漢光帝提到雲妃,文貴妃的心頭下意識一緊。
心裏由衷地感到厭惡。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對於雲妃這人,文貴妃甚是欣賞,和這後宮之中的其餘妃嬪不同,雲妃聰明,但並不會耍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
前幾日漢光帝在這裏留宿時文貴妃頸部的傷痕還未痊愈,今日天又熱,平時可以靠領子高一些的衣物遮擋,但今日若是遮擋,那傷被汗液浸濕了更是疼的厲害。
加上文貴妃有心想要試探一下雲妃,便幹脆沒有再遮掩。
而沈溪一進來的時候確實看到了她頸部的傷,沈溪在現代時什麼樣的花樣沒見過,雖說沒吃過豬肉,但絕對看過不少豬跑。
雲妃的傷一眼望過去便能看出來是被繩子勒出來的痕跡,那痕跡不像是抽打,不像是自縊,更像是長時間的摩擦導致的。
僅僅是一瞬間,沈溪便收回了視線,盡管心裏已經完全將漢光帝的形象想想成了徹頭徹尾的老變態,但她卻不曾對文貴妃露出任何一點不妥的表情。
雲貴妃垂著眸子,“臣妾和雲妃閑聊了幾回,雖然不能說這淺薄的幾回交談便能對她有多了解,但卻勉強能夠看出一些雲妃的性格。”
“哦,你說說看。”
“許是被家裏保護的太好的緣故,雲妃有些膽小謹慎,魏國人喜打鬥,倒是在宴會上若是見到一些血腥的場麵,難免會有所失儀。”
聽她說完,漢光帝卻笑著搖了搖頭,“無妨,雲妃既然膽子小,正是見一見這種場麵曆練曆練的時候。”
此話一出,文貴妃便很清楚雲妃是少不了要去宴會了。
可去這宴會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前年的時候文國曾派過使臣前來黎國,文國的國力甚至還不如黎國,偏偏派來的那些使臣一個個眼睛都長在腦袋頂上。
那年宴會麗貴妃因身體不適並未出席,和漢光帝一同前往宴會的是文貴妃和另外一個當時較為受寵的妃子。
但宴會上文國的使臣卻想要看那個妃子展示才藝,而在漢光帝的眼中,別說隻是個妃子了,就算是陪了他這麼多年的麗貴妃,在他眼中恐怕也算不得什麼。
於是那位妃子無奈的在宴會上跳了支舞,結束之後又被文國使臣如同點評舞姬一般點評她的舞姿,以至於宴會之後當天晚上這位妃子便因為受不了此等羞辱而自縊身亡。
文貴妃不知道林若雲有什麼才藝,但想來像她這種自小被家中保護的非常好的小姑娘,應當是接受不了此等羞辱的。
何況魏國使臣相較於文國使臣更為囂張,一個個眼高於頂的家夥,到時還不知道會做出多過分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