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棉低著腦袋老老實實的答,“回姑娘的話,奴才來的時候,王君特別交代,但凡姑娘問話,定要知無不言、據實回答。”
“嗯?”小夭挑眉,“璟知道我要找你問話?”
白棉:“是的姑娘。”
小夭好奇,“他不是在聽政嗎?”
白棉:“王君特別交代,姑娘這邊的事兒比任何事兒都重要!”
呃……
“所以,他聽說我尋你,還特別找你交代兩句。”小夭問。
白棉:“是的姑娘。”
小夭覺得有點兒尬,“他在哪裏給你交代的這些,當時都有誰聽到了?”
白棉:“回姑娘的話,王君正在聽政,聞聽姑娘叫奴才過來問話,當即讓那戶部趙大人先閉住了口,然後便交代奴才趕緊過來……”
小夭咂了下嘴,“既然如此,那我剛剛的問話你能答了嗎?”
白棉抬頭,一臉悲憤和慷慨赴死的英勇,“回姑娘,王君手腕上的幾道疤,是王君自己拿刀割的,不隻是割腕自殺,王君自殘的方式還有很多……”
小夭心口一緊,她之前觀察他的舉止和給他診脈的時候,已經想到了一些,她吞了下口水,“繼續說。”
“奴才侍奉王君這五年來,王君除了忙起來的時候看著正常,但凡閑下來的時候,他總是喜歡自言自語……睡不了多久就夢魘,醒來就要嘛哭要嘛笑……完全像個瘋子……”
“奴才最怕他夜深人靜的時候醒著,他看到什麼東西就往自己腦袋和身上砸,還念念叨叨著……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看見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王君有段時間還酗酒,之前蕭府存了很多青梅酒,王君命人都運到宮裏來,然後日日喝夜夜喝……恨不得要把自己喝死!喝到不省人事的時候,哭鬧著要去找東西,說他不能在這裏了,他丟了很重要很重要東西,他要去找回來……”
“最近這段時間更嚴重了,太醫院輪換留守,王君身邊從不敢少了看護,如此這般盡心,王君非但夜裏發病,就連白天也出現了問題,變得越發魔障起來,上個月正在城樓上視察,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他人追過去,忽然就跳了下去,所幸張隆將軍拉的及時,還有前幾日,王君又像是看到了什麼,一個縱身跳進湖裏……”
“姑娘!”白棉後麵的話簡直是嗚咽著說完,後麵吸了吸鼻子,說的十分悲壯,“宮人細說王君秘事乃死罪,奴才不怕死,奴才隻求王君能好起來,奴才能看的出來,王君這病,姑娘能治好……奴才求姑娘,救救王君吧!”
小夭思緒還一直停留在白棉前麵的敘說中的自責和悔恨裏,所對於白棉後麵所求,聽的迷迷糊糊。
“姑娘……”
良久,小夭回神,低頭看向白棉,“放心吧,你會沒事的。回去吧!”
白棉規規矩矩的又磕了個頭,緩緩起身離開了寢殿。
兩個仕女走進來,安靜的站在小夭眼前。
小夭癡癡地看了庭外半晌。
腦海裏,思緒翻湧……
之前,她好像做錯了太多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