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是個盡職盡責的大夫,也是個體貼入微的好妻子。
認認真真、小心翼翼的清理包紮完塗山璟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自己一下子累趴下來,和衣躺在塗山璟身側,看著被她把胳膊腿和腰身都纏的密密麻麻的塗山璟,真的是一動不想動了。
她體虛,剛剛還結結實實的挨了他一掌,確實已經體力不支。
“璟,你身上的傷不能再捂著,就這樣晾著一夜吧!”小夭側躺在他身邊,帶了安撫的語氣,“乖,你的娘子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你自己蓋上被子睡吧?”
說著,眼皮不聽使喚的合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塗山璟很乖,真的拿了被子給她蓋上,然後身子往後移動幾寸,和她保持開距離,就那麼傻乎乎的看著她睡覺……
第二天,天微亮。
小夭一向嗜睡,可是一旦心裏有負擔就會驚醒。
畢竟塗山璟病症複雜,她不敢貪睡,驚醒後一睜眼就看到身側的塗山璟那張瘦削的俊臉,瞬間放下心裏來。
但見他一隻手撐著腦袋,直溜溜的身子……
除了她包裹的紗布,然後……一絲不掛!
我去!
小夭看著蓋在她身上的那層暗黃色錦緞被子,慌忙扯過來把他長長的身子包裹進去。
瞬間,那大大的一隻,被小夭緊緊裹在懷裏。
“說讓你蓋上被子,你怎麼隻給我蓋上了?“她責備又心疼的語氣,捂著懷裏他冰冷的身子,“本來身上就傷著,要是再著涼怎麼辦?”
他縮在她懷裏,像隻乖順的小貓兒。
不,狐狸!很大的一隻冰狐狸,小夭能感覺到他渾身凍透的冰冷。
沒過多久,懷裏的那隻打狐狸閉上眼睛悄悄的睡著了?
小夭守了他兩個時辰,看他一直沒有醒來的意思。
便小心翼翼起了身,跑去廚房給他準備吃食。
再回來的時候。
卻見床榻上竟然沒了人影,小夭瞬間腦袋一響,“璟?”
小夭放下手裏的托盤,轉身去找之間,餘光中似看到了帳幔後麵的潔白色的衣角……
她瞬間停了步子,轉而向帳幔後麵走去。
果然,是他。
此刻,塗山璟抱膝坐在地上,像個無助受驚的孩子,眼神閃躲之中帶著無限恐懼和害怕,雙手緊緊抱著蜷縮起來的雙腿,腦袋伏在膝蓋上似在尋求什麼……
他就這麼躲在這裏,看似安安靜靜,卻在努力承受著內心裏那場走不出的恐懼和畫麵!
小夭的耳朵裏瞬間想起白棉昨晚說過的話。
“王君回來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之後,忽然像變了個人,不吃不喝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甚至連話都不說了……”
看著眼前幾乎是病入膏肓的塗山璟,她忍不住心疼又自責。
山頂上她選擇跳崖來結束他們之間的互相殘殺時的那一幕,他一定是……後悔極了!
小夭屈膝彎下身子,半跪在他身前,努力隱藏起內心的哀傷,笑得如花,“璟,你是在找我嗎?”
他完全像沒聽到。
依然還是那樣的害怕和恐懼……
他是失了心,也丟了魂。
若是她還沒有及時趕回來,隻怕這具肉身也快沒有了!
小夭低頭,對著自己的食指咬破一個血口,正要喂給塗山璟去喝,他卻看了一眼,怯生生的把腦袋努力的扭去一旁。小夭便自己含在嘴裏吸了幾下,然後霸道的托著他的腦袋,然後……
嘴對嘴的一點點兒讓給他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