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樓聽罷向後仰,往椅子上懶散一靠,抬手掐自己的人中。
“這劫數來的可真快呀。”
唐寶閣問她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大辦特辦!他不是跟我挑釁嗎,我要辦他!”
唐寶閣眼神複雜的看她。
她坐起來,認真道:“剛才在廣場沒有防備,嚇到了而已,我可不慫啊,先生說過,克服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麵對恐懼,這麼久沒見,我倒要看看池戮他人到中年,手腳還利不利索。”又看了一眼陸桉澤,補充道:“況且還有這位哥保護我呢。”十幾天相處下來,唐玉樓覺得陸桉澤好看又靠譜,頭腦清晰睿智,跟她很合得來。
唐玉樓對陸桉澤評價很高。
唐寶閣和呂毅沒有說話,楊葉打量了一眼陸桉澤,快一米九的個頭,寬肩長腿肌肉緊實,看起來聰明又能打,認可道:“嗯嗯,這哥一拳能打那個池戮十個來回不拐彎。”
唐玉樓現在很有安全感,雖說她在明池戮在暗,可這畢竟是唐家的地盤,她也不再是任由別人哄騙的小女孩,有呂毅在這,陸桉澤在這,池戮一個中年大叔掀不起什麼風浪。想到這,她甚至有點好奇,池戮蹲了15年監獄,現在是什麼樣子呢?
唐玉樓眨巴眨巴眼,“先報警。”
唐寶閣道:“聽你剛才的發言,我以為族長要開始戰鬥了。”
“他如果來找我我必然戰鬥,但他不是逃犯嗎,咱們報警,警察抓住他,咱說不定還有獎金呢。”
在廣場上時,池戮的那句話隻有唐玉樓聽到了,說明他當時離她很近,沒有捅她一刀或是怎樣,隻是用一句話宣告他的到來,而後又消失在人群。池戮這個人乖張怪異,唐玉樓分析,他是想和她慢慢敘舊。
先生走後,她有過一段煎熬痛苦的戒斷期,一些難以入眠的夜晚,唐玉樓經常複盤分析池戮以此來轉移對先生的執念。這讓她對池戮這個人有了很多新的看法:他有本事有能力,擅長操控人心並以此為樂;他認為人性本惡,喜歡玩弄人性;他的內心陰暗扭曲,愛好是將別人同化然後怡然自得地欣賞自己的作品。抓那些孩子,是他給自己籌辦的一場遊戲,在這場遊戲裏,他將“白紙”按喜好隨意塗抹,用心創作,最後留下的傑作,是唐玉樓。
然而唐玉樓並不是他的傑作。如果沒有先生,唐玉樓可能就如池戮所願般黑化了。先生來過,站在荒蕪焦土上笑池戮手法粗糙不具美感,然後隨手撒下種子,再掀起一陣狂風,烏雲被吹出縫隙,陽光透了進來。所以唐玉樓就隻是唐玉樓。
“不能報警”楊葉開口道:“上麵沒有公開池戮越獄的消息,也沒有發通緝令,按理說我們不應該知道。我侵入內網,費了大力也隻能查到越獄,同級罪犯裏,池戮的名字是紅色標出,審訊記錄背景資料都沒有,關於池戮的所有細節保密級別都是最高,如果我強行查探就會被立刻監測,這顯然不正常。老唐,他可能比你想的更危險,雖說有老呂和陸哥,但還是小心為妙。”
唐寶閣不動聲色地看向陸桉澤。他標誌性的笑還是掛在臉上,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異常。
唐玉樓眉頭微蹙,眼神一轉,樂了,“這老小子看來還挺神秘~不過我不會坐以待斃~我的地盤想搞我簡直放屁~看看唐家的監控有多犀利。”
說完這段即興rap,唐玉樓左手楊葉右手呂毅,大搖大擺的去村委會查監控。永唐村是老祖宗根據周易八卦靠山而建,風水極佳布局巧妙,各條小路縱橫交錯,不熟的人定會迷路。
平時旅遊高峰期白天都會設置許多遊客向導,晚上街道雖有路燈,還是不建議遊客獨自出門的。篝火晚會後還留宿在村中的遊客都被各家民宿老板統一帶回,白日裏熱鬧繁華,幾刻鍾前還燈火魚龍的古街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唐玉樓住的祠堂在村東頭,村委會在村西頭,他們需要穿行整個村子。永唐村的建築很好地保留了原始風貌,古色古香,曆史感厚重。楊葉這些日子在永唐住著,晚上從不出門,此時夜深露重,陣陣涼風吹過,楊葉起了雞皮疙瘩,催促唐玉樓快些走。
唐玉樓打趣道:“就算見鬼也是我的祖宗們,它們是不會為難我這個小輩的。”
“你是它們的同族小輩,我們倆可不是,你說呢,老呂。”
三人正挽著胳膊並作一排,呂毅在觀察四周房屋,唐玉樓和楊葉側頭看他。
“青嵐,葉子,咱們好像走錯了。”
“啊?不會吧”他們剛剛拐過一個岔路口,此刻正處在一條沒什麼參照物的巷子裏。
“老唐,怎麼個事,這不是你的地盤嗎”楊葉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又厚了一層。
“嘿嘿嘿,不瞞你說,我也很久沒有晚上出來了……沒關係,陸哥識途,小陸子,帶……哎?他沒跟過來嗎?”唐玉樓光顧著不回頭的大步向前,才注意到陸桉澤並沒有跟在他們後麵。她摸口袋找手機準備給陸桉澤打電話,發現走的匆忙,沒帶手機。楊葉也沒帶。呂毅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