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桉澤把他的金牌掛在唐玉樓脖子上。
因為被取消乒乓球比賽資格而受到鄰村嘲笑的唐玉樓像是得了什麼寶一樣,昂首挺胸地去所有隊伍的休息區晃悠,巡回展示陸哥給她的金牌。
她臭美了一圈回來,發現楊葉脖子上掛著段晚秋的金牌,丹姐脖子上掛著老呂的金牌。
看來男孩們都很紳士,女孩們都在被慣著。
她轉念一想,雖然脖子上有牌可掛,但終究是別人的,她要努力自己搞一塊才行。
唐玉樓得了射箭比賽的冠軍。
她說了,射箭是童子功。
是池戮親手教的。那時她的靶子是活人。
陸桉澤在場側看著她的表現,麵上一改往日的嬉笑不羈,難得地皺起了眉。
是池戮的手法。
曾經他們在基地,博士教他們射箭,池戮總是第一,他有一套自己的技巧。
陸桉澤看著唐玉樓射箭時的姿勢狀態,恍惚間看到了二十多歲時的池戮。
可惡的池戮。
他想,難道池戮對她的影響,還是要大於賀丞嗎?
她隻是個孩子,別人給她抹上黑就是黑,塗上白就是白。他從來不欣賞池戮的教育方式。他拿錢辦事,售後服務還是要保證的,既然救了,就負責到底吧。這次,他不會再半途而廢了。
永唐村青年組人少,沒有報名團體賽。五個比賽日下來,唐寶澤選手三金,唐金秋選手兩金一銀,唐金毅選手兩金一銀,唐寶閣選手一金一銀,唐珠丹選手一金,唐玉樓選手一金,唐玉葉選手一銅。
中年組表現出色,共計獲得十金八銀兩銅。
老年組在唐老太太英勇前鋒的帶領下,足球比賽得了金牌,其餘無名次。
永唐村代表隊總積分排名第二。除獎金外,獲得摩托車一輛。
雖然沒有得到拖拉機,但唐玉樓也很滿足。體育運動重在參與,大家玩得盡興就好。
運動會結束後,段晚秋和沈逸丹要回京都了。
唐玉樓很不舍得。
她討厭分別。
沈逸丹和她說人生何處不相逢,還會再見的。
六個人在縣城玩了幾日。送別段晚秋沈逸丹回永唐的路上,唐玉樓悵然若失。
然而她沒有太多時間沉浸在與朋友分別的惆悵裏,有人在祠堂門口等她呢。
是那位富商代表方廣業的秘書。
秘書說他和代表進山考察時走散了,他率先返回而方廣業遲遲未歸,已經過去一天了。
秘書希望唐玉樓能進山找找。
“為什麼私自進山?”唐玉樓記得她走之前跟方廣業說好了,等她回來再帶他們進山。
“運動會結束了您也沒回來,方總等的著急,他希望考察盡快完成回總部彙報。您之前也帶我們進過幾次,基本地形也熟了,所以我們就……”秘書低著頭說話,沒有和她對視。
唐玉樓無語,但出於一種莫名的道德責任感,她還是帶著陸桉澤和呂毅進山找人了。
呂毅牽著唐玉樓從姑姑那裏借調來的大狼狗走在前麵,唐玉樓和陸桉澤在後麵跟著。
找人很無趣,唐玉樓快走兩步跟上呂毅,與他閑聊。
“老呂,問你個問題。”
“好”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呂毅所修的道在這方麵沒有約束,他是可以談戀愛娶妻生子的。
呂毅很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現在還沒有。”
“哦。”唐玉樓覺得自己跟這個禁欲係道長聊感情問題簡直糊塗了,可她還是想聊,她需要朋友給她點建議,或者幫她下個決心。
“我有一個朋友,她最近看上了一個人,她……”
“你又看上誰了?”唐玉樓每段戀愛開始前,都會跟呂毅有這樣的對話開頭,這是第十三次。
“哎呀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唐玉樓糾正道。
“你的朋友不是隻有我和葉子嗎,你在說誰?”
唐玉樓紮心了,她的朋友數量明明更新了好不好。
“反正是我一個朋友……”唐玉樓嘟囔道。
“好,你的朋友。”呂毅順著她,“她這次又不知道挑哪個好了嗎?需要我幫忙算八字嗎?”
“這次不一樣,”唐玉樓組織了一下語言,“她這次是真挺喜歡,不是隨便搞搞那種。”
“哦,是這樣。”呂毅應道,“聽起來她看上的那個人很優秀啊,她跟那個人表明心意了嗎?”
“問題就在這啊”唐玉樓道,“以前都是別人和她表白,她其實不太清楚怎麼跟別人表白的。”
“實話實說就好。”呂毅建議道。
“可是,”唐玉樓一頓,“她還不知道那個人對她是什麼想法,她看不透他,總覺得他不夠坦誠,有事瞞著她。她腦子也沒那個人轉的快,覺得他挺難掌控的。”
呂毅正想開口,跟在後麵一直保持沉默的陸桉澤突然插嘴。
“說不定那個人不是故意不坦誠,而是有什麼苦衷呢”
“我沒問你。”唐玉樓突然來了脾氣,語氣變得驕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