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酒至微醺,但當那股冰冷的殺意湧入時,多年養成的武者本能,讓董豹立即清醒過來。
他身軀微震,而後隨手一揮。
“砰!”
朝他飛來的“肉球”被勁風牽引,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才仰麵停下,露出酒樓老板的麵容。
此時,老板臉上的諂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措手不及的惶恐。
他把少年帶到門口,剛想說點什麼,沒想到那名少年卻突然發難,氣勢迸發,一拳將他連人帶門轟入房中。
天旋地轉間,老板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又被董豹一掌拍到地上。
不幸中的萬幸,兩人都隻是隨意出手,沒動用靈力。饒是如此,此刻他覺得胸口氣血翻滾,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老板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門口,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他……他……”
董豹直接無視躺在地上的老板,瞳孔微縮,全部心神放在了那個緩緩走近的身影上。
來人並不高大,可纏繞在他身上的煞氣,濃鬱宛若實質,讓董豹心中凜然,警惕度已經提到最高。
“噠,噠”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那道人影一直走到董豹麵前站定,就這樣與他對視。
兩道銳利的目光,在空中交錯碰撞,迸發出無形的火花。
房裏沉重的氣氛,壓得酒樓老板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著兩人相互對峙,原本迷迷糊糊的老板,終於幡然醒悟,這位少年和董豹的關係,肯定沒他之前想象的那般美好。
而一想到,他還是自己親自送上來的,老板就恨不得馬上暈過去。
“項軒,沒想到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沉默的僵持,董豹率先開口,目光不善,惡狠狠地盯著項軒。
項軒不為所動,語氣平淡:“董兄三番四次盛情邀請,還如此照顧小澤,我要再不出現的話,豈不辜負了你一片美意,所以如你所願,我來了!”
“嗷!”
聽到這火藥味十足的對話,老板哀嚎一聲,心裏最後一絲僥幸煙消雲散,旋即兩眼翻白,這下真的暈了過去。
董豹表情微微一凝,隨即又恢複常色,打個哈哈:“哈哈,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倒是你一到我們酒樓,就打破樓門,擊暈老板。如此威風,是否該給我一個交代?”
果然,和二哥預料的一樣,項軒真的找上門來了。
項軒冷笑一聲,眸中掠過一絲寒芒:“哼,交代?恰好我也想要一個交代!難得我們意見一致,既然如此,那就用決鬥來解決吧!”
董豹微露喜色,旋即壓下去,轉而眉毛一揚,神情輕蔑。
“決鬥?就你?連讓我出手的資格都沒有,叫項傑或項澤來吧!”
說到這兒,董豹忽然一拍腦袋:“哦,對不起,你看我這記性。我忘記項澤受傷了,現在估計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吧!哈哈哈!”
聽到他拒絕,項軒微微一怔,目露幾分詫異之色。
自打上次商會結仇後,董豹應該早就恨不得教訓自己,出一口惡氣才對。隻是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呆在礦山,他找不到機會罷了。
而如今,項軒主動提出決鬥,依照董豹的性情,應該迫不及待接受才對,怎麼反而會拒絕?
這其中的因果並不難猜,項軒略微思索,腦中立馬掠過董狐的影子,毫無疑問,這又是出自他的手筆。
項軒當下一凜,看向董豹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寒。不屑道:“原來董家都是一些隻會耍嘴皮子,不敢接受挑戰的膽小鬼。”
這句話,是當初董豹用來嘲諷項軒的,而現在被他原封不動還回來,因此落在董豹耳中,顯得格外刺耳。
董豹須發皆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幾乎就要吐出那個“好”字。
可他腦袋一轉,腦中響起董狐臨走前的告誡,雖然心有不甘,可隻得把到嘴的話咽下去,然後用幾欲噴火的雙眼,繼續怒視著項軒。
項軒微微一笑:“嗬嗬,連我這個礦工的挑戰,都不敢接受,日落城董家,也不過如此!”
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董豹強行壓住怒火,深深呼出一口氣。
稍稍冷靜下來,董豹掏出那把靈器,捏在手裏,眼神投向項軒,說:“不用激我,項軒。你的目的是這把靈器吧?雖然我很清楚,憑你的本事,根本無法從我手中搶走,可是,連這個機會,我都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