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賴奇才悠悠醒來。
舉目四眺,他的眼中充滿了茫然,四周坑坑窪窪的,充斥著一股暴雨過後泥土特有的氣息。再看身上,一件老舊的短袖沾滿了黃裏透紅的泥水汙跡,腳上那雙穿得露出大拇指的運動鞋更是深陷於黃色爛泥當中。
“這是哪裏……怎麼這麼像以前老家剛挖的那段破馬路……我不是剛從一個破墓中撿到了一本奔雷拳譜嗎……對了,後來似乎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疑惑中,賴奇才看向了自己的雙手,隻見左手握著一個黑不溜湫的黑色紡錐狀東西,右手不知何時還握著一把模樣怪異的鐵錘。
“這是……”下意識地,賴奇才拿起鐵錘在那鐵錐上砸了一下,隻聽轟地一聲,一道黑色的閃電立刻從那鐵錐上冒了出來,當即便把腳下那坑坑窪窪的破馬路給轟出了一個深達幾米的缺口。
“我的媽呀,這不是傳說中的雷公錘嗎……難道之前是被雷劈了……”
剛剛驚呼出聲,賴奇才便感覺到了腦海中傳來了無數紛雜的信息,當下便慘嚎一聲倒在了泥濘的紅土地上。
“哎呀,快來人啦,在這裏,在這裏,找到阿才了……”耳旁剛響起一聲蒼老的像極了老父的聲音,賴奇才便徹底昏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呼,謝天謝地,阿才你終於醒了……”木床前麵一個蒼老的大漢睜著那布滿血絲的雙眼高興地叫道,“老婆子,快來啊,阿才醒了。”
接著,賴奇才便聽到廚房當中響起了乒乒乓乓的嘈雜聲音,然後一個圍著花布圍裙的鄉下老婦人便急衝衝地從廚房當中衝了出來。
“阿才你終於醒了,下那麼大的雨你還跑出去,這幾天可嚇死媽了,你要是有一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媽可怎麼活啊……”
“去去去,老婆子,阿才剛醒,你說什麼掃氣話呢,還不快去煮碗熱湯讓阿才潤潤腸子。”床邊的老頭不滿地一瞪白眼,不客氣地呼喝道。
“嗬嗬,你瞧我這不是高興嗎,咱家可就阿才這麼一根獨苗……”老婦人訕訕地笑笑,望向兩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溫柔與慈祥。
“老媽……”看清老婦人的臉孔後,賴奇才哽咽地叫道,聲音沙啞幹澀地不成樣子。
“呃!好好。”老婦人老淚縱橫,嘴裏喃喃說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醫師說你高燒四十幾度,要燒壞腦子,都沒救了……”
“說什麼呢。”老頭子一拍床沿再次把牛眼一瞪,便又想發飆,老婦人終於訕訕地把眼淚一擦又走向了廚房,裏麵傳出了焦糊味,顯然有什麼東西被燒焦了。
“老……老爸,終於又見到您了……”賴奇才一撐身子緊緊地抱住了老父的肩膀,眼淚止不住了往下流淌著。
多少年了,自從當初在族兄的武館出事,到現在都已經快十年了,近十年來,他每一想起當初不能陪在父母身邊,心裏便自責不已。
記得那年他剛讀大二,父母兩人為了給他籌集學費,而在族兄的武館謀了一份掃地的差事,結果一天遇到一個前來踢館的,因嫌兩老礙著他們走路,那人的手下便把二老給打了一頓,結果雙雙飲恨。
自己雖然無時無刻不想著找那人與他的保鏢報仇,但是因為資質有限根本就打不過對方,最後隻得黯然收場,開始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