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世間的悲劇都是相同的,仿佛是出自同一個導演之作。灰色或者黑色是貫穿著悲劇的主基色,而身處悲劇中的演員,隻能被迫的接受著。即便會痛到窒息!
丁瀟瀟已經忘了那天是怎麼和方菊一起回到的家。她隻記得從那天之後她就會在隻有和方菊兩個人的時間裏稱呼方菊為奶奶,而方菊每次都會很開心的答應著。
也是那天夜裏,丁瀟瀟被方菊摟在懷裏。她告訴了丁瀟瀟有關所有的真相,當丁瀟瀟知道這一切後她更堅定要好好活下去的信念。也是這個信念支撐著她在以後每一次被虐待和欺負的時候咬緊牙關撐了下來。
原來,丁瀟瀟的奶奶方蘭和方菊,也就是丁一樹的母親是親姐妹。他們的父輩在那個年代是地主。方蘭是家裏的老二,而方菊則是家裏的老四,老大和老三都因為生病去世了。好在那時家底還算豐厚,她們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弟弟,可是也就在那一年。革命的盛起,被壓榨和欺負的平民開始了反抗,到處都開始了“鬥地主”。她們家理所當然的被拉了出來做了典型,父親和母親被抓了起來,家裏也被抄了個底朝天。好在她們的母親早早聽見了點風聲,將方菊,丁瀟瀟的奶奶方蘭還有那個嗷嗷待哺的弟弟給提前藏在了家裏的一間密室裏。並且隨身給她們一個包袱,裏麵沉甸甸的,一再囑咐不到最最困難的時候千萬不要打開。那年二姐方蘭11歲,方菊隻有8歲,可憐的那不滿一歲的弟弟。在那不久後也夭折了,好在二姐方蘭有勇有謀的機智的躲過了所有想抓住她們的人。帶著她一路流浪,一路上倆姐妹白天就找個可以藏身的角落睡覺,因為怕遇到相識的人,都隻敢在夜裏趕路,就這樣直到到了安平村!那天她方菊原本是和姐姐方蘭一起躲在了那時村南邊的一個破土地廟裏休息。偏偏早前路上買的幹饃吃完了,姐姐方蘭就想趁著她睡覺的時候去買點,於是小心的將包袱藏好在廟裏,就隻身去了。
當時熟睡的方菊是被丁一樹來廟裏祭拜的老祖給發現了。見她生的水靈,但衣衫破爛還以為是那裏逃荒來的要飯的,想著給自己的兒子做童養媳也是不錯的,於是不顧方菊的反抗就將她帶了回去,還一直自詡的說自己是做了件積德行善的好事。
話說方蘭買好吃的再回到土地廟那裏還有妹妹方菊的身影。人生地不熟方蘭也不敢冒然的去打聽妹妹的下落,不過她早就和妹妹約定好,要是哪天走散了就一定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和妹妹一起流浪的這麼多天方蘭知道妹妹不會亂跑的,即便是睡醒後見不到自己也會乖乖的等她。當看到祭台上尚未熄滅的香火時,她猜想妹妹一定是被附近的村民給發現給帶走了。她想起了和妹妹的約定,決定在這裏等她。
方蘭拿起藏好的包袱,她知道廟堂的前麵不適合藏身。那裏隻要是有人進了廟裏就可以看見她。好在她夠機靈,在土地爺的坐身和牆壁中間發現了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雖然空間很小,但這裏可以藏身也可以繼續等著妹妹。
被丁一樹老祖帶回家的方菊剛開始鬧脾氣不吃不喝,吵著要去找姐姐。可是丁家沒有人理她更沒有人慣著她,不吃就挨餓。也記不太清餓了幾天,後來也就乖乖的聽話了。在她的心裏她始終相信姐姐一定還在那個廟裏等著她。
丁家的老祖有個習慣,就是祭拜土地爺。村裏的那個土地廟破舊的很,那時大家都商量著把土地廟給拆了,丁家老祖硬是憑著一己之力給留了下來。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都會去廟裏給土地爺燒點香火錢。於是小小的方菊開始變著法子哄他開心,丁家老祖也是越來越喜歡方菊。走哪都會盡量的帶著她。
直到來到丁家第三年的一個初一的早上,丁家老祖讓方菊幫他收拾好要去土地廟的東西,當方菊一如既往的收拾好後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又被丁家老祖給叫了回來破天荒頭一次讓方菊陪著一起!時隔這麼多年當方菊給丁瀟瀟講起再次進到土地廟時,趁著丁家老祖閉眼誦經的時候。方菊見到躲在一旁的柱子邊的姐姐方蘭時,依舊是哽咽的說不出話。她一直以為姐姐方蘭早就離開了安平村,一年,兩年,三年。她不敢相信眼前那個蓬頭垢麵的人是自己的姐姐,她不敢想象姐姐這三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