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詞眼底的擔心不是裝的,祝夏睡了兩天,整整兩天,這兩天聞詞整日整夜的守著祝夏,所有人都勸他去休息,隻有他自己執拗的搖頭,“不用, 我不累,我守著她。”
她還沒有醒,他不能走。
祝夏現在戴著呼吸罩,說話行動都不方便,聞詞也沒等她回答,快速的按了床前的呼叫鈴等著醫生過來。
很快,幾個醫生護士進了祝夏的病房,拿著儀器圍著她檢查了許久,最後跟聞詞說,“祝小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身體指標都正常了,沒有大問題了,好好休息就行。”
聞詞忙不迭的應道,“好的,謝謝醫生。”
沒有問題後祝夏臉上的呼吸罩也被摘下了,動作自由了些。
聞詞把病床搖起來,停在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隨後,坐回了祝夏病床邊。
“餓不餓,醒來了就可以吃東西了,保溫桶裏溫著粥我喂你喝一點好不好?”
說著,他拿起保溫桶,勺了一小勺粥輕輕的吹了吹,放到祝夏耳邊,哄著道,“喝一點好不好?”
他唇角帶著柔和的笑,溫溫柔柔的哄她。
“鬱沉淵呢?”
祝夏沒有喝粥,平靜的詢問鬱沉淵的情況。
聞詞拿著勺子的手頓住,下一秒,像是無事發生般繼續說,“先喝粥吧,一會涼了。”
“鬱沉淵呢?”
祝夏又重複了一遍,她看著聞詞,沒有要喝粥的意思。
勺子裏的粥已經涼了,聞詞把這一勺粥倒在小碗裏,重新勺了一勺繼續喂她。
祝夏看都不看,神色冷了幾分,“聞詞,我問你鬱沉淵呢?”
聞詞終於堅持不住,拿著勺子的手鬆開,勺子落進了保溫桶裏。
“他還沒有醒。”
“他”說的就是鬱沉淵。
“為什麼?他怎麼了?”
聞詞搖搖頭,沒有說話。
祝夏直接拔下自己手背上的針,下床往外走去。
血順著手背一滴一滴流下,落在雪白的地板上,紅的刺眼。
聞詞立馬戰旗攔住她,聲音裏染上了怒氣,“你在幹什麼?!不要命了?!”
“我去找鬱沉淵。”
祝夏淡淡回答。
“他還沒有醒!你找他也沒有用!”
“那是我的事情。”
說罷,祝夏繼續往外走。
聞詞終於忍不住,快步擋在她麵前,提高聲量:“祝夏,你TM能不能想想自己!你還是病人,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不能出去!”
他聲音很大,怒氣浮在臉上。
一雙漂亮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祝夏,想繼續發火又生生被自己忍下。
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麵對祝夏動了怒氣。
祝夏抬頭看他,那張臉曾多次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的記憶裏,直到他們分手很久以後,她還時常會想到他,隻是現在,她看著他,心裏再無波瀾,他說的話在她這裏也不再有任何分量。
“聞詞,我必須要去看鬱沉淵。”
昏迷前的事情曆曆在目,現在她醒了,鬱沉淵還沒有醒來,她根本坐不住。
“夏夏,算我求你,明天再去好不好,你在床上躺了兩天,身體還沒有恢複,現在不勞累,你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看他,好嗎?”聞詞聲音裏帶上祈求,卑微到底。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此時麵對著祝夏,眼眶紅的像隻兔子,但看著她的眼神依舊溫柔耐心。
祝夏沉默下來,半天沒有說話。
兩人僵持著,就在聞詞快要扛不住準備妥協時,祝夏出了聲,“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聞詞心裏激起千層浪。
他甚至感覺自己在做夢。
一聲“好”顯得那麼不真實。
可現實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祝夏回了病床上,重新蓋好被子。
聞詞鬆下一口氣,開心的準備繼續給祝夏喂粥,但勺子還沒有拿出來時,祝夏已經再一次開了口,很淡的語調,
“你不用喂我了,我不餓,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
“……”
“……好。”
聞詞沒有多說,收拾好保溫桶,起身出了病房。
關上門的那一刻,兩人隔絕。
一個在裏,一個在外。
門就是他們之間的鴻溝,跨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