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人一看,一下子也有些怕了起來,趕忙拉著店家,道:“哎哎!鄭老板!這事兒……唉!算了算了!今天也是我心情好,就不驚動衙門了,咱們私了好了。不過才賠五兩銀子……我回去之後,卻也著實無法交代。你別忘了,前兒個可是我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你不能遇見了別的主顧,就不認了。這麼著吧!也不說五十兩銀子了,你現賠我二十兩銀子,這件事就算過了,怎麼樣?”

店家聽了,依舊苦著一張臉。二十兩銀子夠買好幾畝良田了。

他今日得的這些銀子,幾乎是他的大半身家了,都是要拿回家去置田買業的,五兩銀子已經是極限了。

“這……二十兩……”

沈風荷打斷他,說道:

“這位仁兄,二十兩也是坐地起價,不太厚道吧?這麼著吧。這鋪麵並店中的馬匹黃牛騾子等,都是我一時心血來潮非要買下的,非要讓鄭老板賠銀錢,我心中也過意不去。還是五兩銀子的賠銀,我來替他出了。至於你怕回去不好交差的事情,也好辦。你們酒樓買這些老馬老牛,無非也是因為幽州城因為一場大疫,四周村鎮的豬羊雞鴨等葷腥全都沒了,一時之間無法采購來,所以才要以馬肉牛肉衝抵不是?這豬羊雞鴨等物,我倒是有些門道能夠弄來,還可以以比瘟疫之前的尋常市價貴稍微一成兩成的價格賣於你們,這樣不比老馬老牛的肉要好得多不是?也不至於砸了你們酒樓的招牌。”

此話一出,店家和那酒樓的夥計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幽州城附近方圓百裏,現有的豬羊雞鴨,早半個月便被幽州城裏飯館酒樓或者朱門大戶給全買光了。外縣府的因為對瘟疫還心有忌憚,因此,雖然也有膽子大的商人販賣過來,但對於整個幽州城來說,可以說是杯水車薪,供應根本不夠。

說句不好聽的,別說是豬羊雞鴨了,便是耗子隻怕都抓不到一隻。

當然,之所以耗子都沒有一隻,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幽州城封城期間,那位救了一城人的前太子妃命令全城滅鼠的結果。

“你……你果真有法子?”酒樓夥計問道。

若是能夠采購到豬羊雞鴨,那他可是立了大功了,掌櫃的肯定能給他不少的賞錢!而且,采購價格上,他也能偷偷昧下些,另外還有這五兩銀子的賠銀,這一筆買賣,不虧!

鄭老板忍不住低聲對沈風荷說道:“這位小客官,你……你果真有門路?若是沒有,可千萬不要逞強,大……大不了,我賠他十兩銀子好了……”

沈風荷笑道:“店家,你放心吧。我既然敢誇下海口,自然是有門路的。說起這個,還要勞煩店家你一件事呢。”

鄭老板聽了,想都沒想,立刻點頭道:“小客官,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盡管說。”

沈風荷笑道:“我的門路倒是有,隻不過並不是在幽州城附近的,還需要從這鎮子上用車馬運過去。這家店我剛剛接手,雖說日後也還是打算做車馬行的生意的,但好的車把式,路線之類的,我都沒有太多的經驗。鄭老板你以前是便是做這一行的,可否這次幫著把一下關?”

鄭老板道:“這個不難。我現認識幾個手藝好的車把式,另外還有以前負責裝貨卸貨或者押車的夥計,這段時間因為沒有營生,也都是在家閑著的,他們定然願意的。隻不過,這酬金……”

沈風荷笑道:“酬金鄭老板不必擔憂,定然是不會短了大家的。”

鄭老板是見識過沈風荷出手大方磊落的,雖然之前買鋪子的時候,跟他砍了價,但那也是生意人的基本操作了,不砍價才容易被人當做愣頭青,叫人小瞧了去的。但敲定了價格後,給錢就很利落。因此,便點了點頭,道:“那成。我這就去找人。”

說定了這件事,沈風荷轉頭對那酒樓的夥計道:“貴店需要多少頭豬羊,多少隻雞鴨,煩請列個清單,咱們商定了價錢,我這裏車馬運貨的安排妥當,就可以送貨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