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怎麼逼問,那幾個‘山匪’便倒豆子似地,將事情緣由全都和盤托出了。
原來,張車把式和店裏的那夥計聽了鄭掌櫃傳達的沈風荷所說的話,若是遇到打劫的,貨物銀錢丟了也不必賠,務必以人安全為第一要務,因此便動了歪心思。
恰好張車把式的一個遠房外甥是在虎嶺寨做山匪的,是二當家的,一合計,便想到了打著虎嶺寨的名號劫財的法子。主要是想著虎嶺寨名聲在外,而且與官府關係好,便是車馬行報官,想必也不會追究。
那遠房外甥便偷偷將計劃告訴了二當家的,這才有了二當家帶著幾個人,另外又用銀錢雇了些小混混充作山匪,定期來打劫的事情。
這次二當家的和那遠房外甥都被丁老大抓起來了,張車把式眼紅那每次大幾十兩的貨款銀錢,這才鋌而走險,自己張羅了這次打劫。
沈風荷從丁老大的隊伍中走了出來,丁老大說道:“顧兄弟,本來這些人膽敢假冒我虎嶺寨的名義,本該由我們寨子來處置的。不過今日我是幫你的忙,這些人就交給你處置了。”
沈風荷道了謝,然後才說道:“我朋友原本以為這些山匪是虎嶺寨的,因此被劫了多次,也未曾報官,現在既然確定他們是假冒的,那自然是交由官府處置了!”
丁老大對這個處置還算滿意,便點了點頭,讓人將他們包括張車把式在內,都統統綁了,送去衙門。
沈風荷再次說道:“大當家的,還有一事,上次我未敢冒昧,現在還是想要問一問。這車馬行的生意,本是替人送貨得些銀錢,和鏢局差不多。但鏢局現有身手好的鏢師保駕護航,車馬行卻全憑運氣。這次被劫了這麼多次,我朋友也深感須得有些身手好的人一起押車才好。不知丁老大可肯派幾個弟兄,給車馬行做保鏢?酬金自然是少不了的。”
丁老大聞言,不由得沉吟起來。
他們現在雖然做著黑吃黑的勾當,但那畢竟是刀頭上舔血,雖說現在和官府關係還算融洽,不至於被剿滅了,但誰知道日後會怎樣?他一直也在考慮如何帶著弟兄們洗白的事情——若非如此,他早就同意二當家的話,直接到城裏大戶人家洗劫去了——但卻苦於沒有門路。
現在沈風荷的提議,確實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沈風荷笑道:“當然,如果大當家的不願意,那就當我從未說過就好……”
丁老大答道:“這事自然是好的。隻不過,我也須得問問兄弟們的意思才行。過幾日再答複你好了。”
沈風荷答應了,又取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丁老大,算是這次事情的謝禮。
她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地縱容張車把式‘打劫’,以及去和虎嶺寨交涉,其實最終的目的,便是要雇傭保鏢。
沈風荷選中他們這些山匪來做保鏢,並非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和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