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得勝班師回朝,沒過兩年,定北伯爺的確派人將沐小郡主送回京城宅邸,說是在邊關她淘氣得像個男孩子,因而要送回京去要她學些規矩禮儀,日後也好婚配。那時太後祖母還安在,便也時不時地將她接入宮中來玩兒。不過,我忙於習文練武,與她卻也並無什麼交集。實在談不上什麼青梅竹馬之說。”

沈風荷自然聽出蕭雲朔是在解釋她對他誤解的那些事情,因此隻是靜靜地聽著,並未說話。

但適才冰寒的心,卻一點點地暖了起來。

“至於什麼太子妃之位是她讓與你的,卻純粹是無稽之談。先不提父皇那樣忌憚提防我,又怎麼可能會讓手握兵權的定北伯之女嫁於我做太子妃,便是單論媒妁之言來說,你也是我皇祖父欽定的太子妃人選,便是父皇都不好出麵幹涉,又何曾輪得到別人?”

“你我大婚之時,雖未曾見過麵,談不上什麼情深,但這一路而來,你兩嫁於我,我們之間的感情,又豈是他人所能比的?偏偏你還要主動將她接回宅子來?豈不是故意氣我?若是我果真留下了她,你也半分都不在意麼?”

沈風荷抿了抿唇,自然不好透露,如果他真的要留下沐小郡主,那她分分鍾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再不與他相見了的。

“我……也是一時賭氣罷了。”

蕭雲朔歎了口氣,道:“日後賭氣之前,先來找我問清楚,否則我多冤枉?”

馬兒的步伐已經幾乎降到了閑庭信步的程度,甚至還時不時地停下來低頭吃一口雪,沈風荷依靠在他的懷裏,一時未曾說話。

蕭雲朔笑道:“現在解釋清楚了,你還有什麼需要我澄清解釋的?不必拘於我是太子的事情,盡管說出來。沒的為一個外人,咱們彼此倒是生了嫌隙。”

沈風荷聽他說沐小郡主是個‘外人’,心情好了不少,她想了想,問道:“之前在臨江樓,你果真半點沒有認出沐小郡主來麼?”

蕭雲朔聞言,忍不住笑道:“原來這醋,是從臨江樓就開始吃起來的?怪不得你要進山打什麼獵,還要以比賽為名,將我支開……”

沈風荷臉有些紅,懊惱地道:“你別轉移話題,你是不是那時已經認出來了,故意裝作不認識,故意瞞著我?”

蕭雲朔搖了搖頭,笑道:“我隻是看出她是女扮男裝,但確實未曾認出。我與沐小郡主見過的次數實在屈指可數,又怎麼可能記得她的容貌?”

沈風荷聞言,點了點頭,笑道:“既然沒認出來,那也罷了。這也沒什麼要緊的。”

蕭雲朔不由得抿唇笑而不語。

現在還嘴硬說什麼‘沒什麼要緊的’?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又是拿野豬出氣,又是給他臉子看呢!

“既然沒什麼要緊的,明日還要派人去接沐小郡主來家裏麼?”他忍不住打趣道。

“沐小郡主定然是不會習慣咱們村裏的簡陋條件的,還是讓她在城裏待著吧!”沈風荷說道,一邊眼眸狠狠地瞪了蕭雲朔一眼。

他還敢提這茬兒?混蛋!

蕭雲朔嗬嗬朗笑了幾聲,突然一拉韁繩,雙腿一拍馬肚,那馬立刻撒腿跑了起來。

“既然事情說清楚了,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說話間,馬兒已經跑回了袁旭和馬車所在的地方。

袁旭原來也是跟了過去的,不過看蕭雲朔突然抱著沈風荷躍上馬開始,他就沒敢再跟,而是乖乖回到馬車的地方了。

現在見兩人共騎一匹馬地回來,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也都消失了,便知道這該是和好了,當下趕忙迎上去,拉住了韁繩,一邊笑道:“殿下和娘娘還是騎馬回去?還是乘馬車回去?”

蕭雲朔笑道:“馬車吧。雲公子身子孱弱,這麼大冷天的,哪兒有騎馬受寒的道理?”

沈風荷想想也對,便沒有表示異議。

袁旭這邊派人已經從山上將那幾隻獵到的野豬都抬下了山,另外安排了車子運回村子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