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駕,朕去東宮看看。”聿成帝沉聲道。
不過,他話音未落,殿外便傳來了蕭雲朔的聲音:“多謝父皇掛念,兒臣雖被奸人得逞,所幸得到及時診治,已無大礙。兒臣深恐父皇也受到奸人所害,是以趕緊趕了過來!”
蕭雲朔說著,已經走了進來。
聿成帝心中惱怒,斥道:“太子!此處是朕的寢宮,未經允許,豈容你亂闖……”
話音未落,他驀地瞪大了眼睛。
跟隨蕭雲朔進來的,竟赫然有禁軍首領王衝!
除外,還有兩個禁軍拖著一個已經被打得血淋淋的宮人,殿內霎時間血腥味彌漫。
“王衝!你怎麼會和太子在一塊兒?”聿成帝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來。
王衝跪下來,道:“回皇上,太子中毒,臣奉旨保衛宮裏的安全,因此便奉了太子之命,捉拿下毒之人。”
聿成帝睚眥欲裂。
禁軍本應隻受皇帝的指揮,為何聽從太子的調動!
太子究竟是何時……與禁軍連接在一起的?!
蕭雲朔淡淡地道:“父皇,兒臣已經讓人審問了這下毒的宮人,問出了幕後凶手!”
聿成帝瞅了那人一眼,道:“此人不是皇後宮中的大太監麼?難不成給太子下毒的竟是皇後?既如此,王衝,你還不立刻去將皇後抓了,帶來對質——”
蕭雲朔嘲諷道:“父皇日理萬機,居然急得幕後宮中一個小小的宮人,實在是關心母後得緊。不過……凶手卻並非母後,至於究竟是誰,不如讓他自己說。”
一旁的王衝聽了蕭雲朔這樣說,立刻給自己的手下一個眼神,手下回憶,左右開弓將那血淋淋的太監喚醒。
聿成帝的心沉到了極點。
到現在這種地步,他再看不出來禁軍已經和城外那十萬大軍一樣, 都投靠了太子的話,他這麼多年的皇帝也就白當了!
那太監被打醒,驚恐萬狀地喊道:“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不是皇後,是……是皇上,是皇上命令奴才下毒的!”
聿成帝臉色灰暗到了極點。
蕭雲朔此刻卻突然冷斥道:“大膽奴才!居然膽敢汙蔑當今聖上,汙蔑本宮的父皇!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狗奴才立時殺了!”
王衝領命,立刻命令手下一刀殺了那太監。
鮮血迸濺在帝王寢宮的地麵牆壁上,甚至還迸濺到了蕭雲朔和聿成帝的臉頰上。
聿成帝渾身冰涼。
他還是低估了自己這個兒子。十萬大軍的兵權在他手中,朝中大臣自從知曉他還活著之後,大半已經投靠了他。
他怎麼還會天真地以為,禁軍不會良禽擇木而棲,改弦易轍,聽從太子的調遣?
現在蕭雲朔居然膽敢命人在他的寢宮中晾兵器殺人,可見……已是撕破了臉,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了!
“太子……”他有些艱澀地開口,不知道是為了求饒還是為了什麼……
變故反轉太快,聿成帝的腦子一時之間……還未轉過來。
蕭雲朔卻打斷他,笑道:“父皇受了刺客奸人的驚嚇,身體虛弱,立刻請太醫過來醫治。另外,從明日起,早朝父皇也不必再上了,還是悉心靜養為好。父皇放心,朝政自有兒臣代勞,絕不會除了紕漏的!”
說完,不等聿成帝開口,他便轉身離開,一邊道:“時候也不早了,父皇早些休息吧。王衝,務必派人嚴加防範,絕不可再令刺客奸人再驚擾到父皇!”
“是!”王衝跪下來應道。
聿成帝驀地反應了過來,突然狀似瘋狂地朝著蕭雲朔衝了過去!
“太子,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要幽禁了朕不成!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亂臣賊子!朕果然未曾錯看了你!王衝,太子意圖弑君謀反,你還不立刻將其拿下!”
蕭雲朔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憐憫地看著聿成帝。
王衝也沒有動。
“王衝!你聾了嗎!連你也要造反不成?你們其他人也都聾了不成?誰殺了這亂臣賊子,朕……朕許他世代榮華富貴!你們怎麼都不動!朕是皇帝,真的命令你們也不聽麼!立刻殺了他們!”
蕭雲朔冷冷地道:“看樣子父皇被刺客驚嚇,一時神誌不清,王衝,你可要保護好父皇,若有閃失,拿你是問!”
從那一日起,聿成帝便稱病不朝,朝中政務,都交由太子代為處置。
隻不過,聿成帝卻一直不願下自己退位,傳皇位於太子的詔書。
這一日,寢宮外驀地傳來了太監的朗聲稟告:“皇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