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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受傷

差不多兩個星期後,秦夙終於回來了,天氣酷熱難耐,她卻穿著風衣,還拉上拉鏈。

一進門,她就咚地倒在地上。

楚思聽到開門聲,下樓跑向玄關,“秦姐!”

“不可以去醫院......” 秦夙拉著他的手,昏迷前叮囑道。

楚思把她抱到床上,一拉開風衣拉鏈就吸了口涼氣,入目是驚心動魄的大片暗紅。

他怕牽扯到傷口,拿來剪刀把沾滿血跡的衣服剪開。

她添了許多新傷,遍佈全身的擦傷,瘀傷,最嚴重的是胸口上幾寸長血淋淋的傷口,縫起來了但血沒止住,顯得猙獰恐怖,仿佛有人將心髒剖開掏出。

血腥味充斥鼻腔,楚思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整個人從嘴唇到指尖都在顫抖,眼前無法聚焦,隻有漫天的紅,勾起他不願麵對的記憶,他最深的恐懼。

媽媽......

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逼自己冷靜下來,良久,頭暈眼花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他沾濕毛巾清理她身上的血,動作很輕很慢深怕弄痛她,抹了快一個小時才抹幹淨。

室內開了空調,但秦夙仍流著汗,楚思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發現她發燒了。

那張常讓人覺得盛氣淩人的臉此時略有蒼白,多了一分易碎的脆弱。

急救箱裏有退燒藥,他喂了藥之後用濕毛巾舖在她前額,每幾分鍾換一次,一直重複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秦夙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哪兒,一側頭就看見楚思趴在床邊睡著了。

秦夙身體素質很好,睡一覺好多了,雖然傷口還疼,不過燒已經退了,她拿下額頭上的毛巾,勾起淡淡的笑,輕柔地撫摸楚思柔順的髮頂,“辛苦你了”

那麽嚴重的傷自然不能一夜痊愈,不過她一向能吃苦,以前在荒山野嶺腸子掉出來她都能自己塞回去繼續跑,這點痛楚對她來説沒什麽。

她下床拿起電話,正要撥打,手指在Lily的名字上停留,她靜靜地盯著手機好一會兒,最終沒按下去。

楚思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床上,而秦夙已經不在了。

想起她的傷勢,他一下子睡意全消,急忙跳下床。

客廳傳來人聲,秦夙在看電視,聽到他的腳步聲,她回頭朝他笑了笑。

楚思滿臉擔憂,“你怎麽不多休息一下?身體怎樣了?”

“沒事,這些小傷不值一提” 秦夙隨意道。

楚思欲言又止,他知道他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秦姐...你的傷...怎麽來的?”

秦夙慢慢斂收起笑意,沉默了一會兒,“你真的要聼嗎?”

楚思專注地看著她。

秦夙跟他對視幾秒,然後移開目光,“我去緬甸了,非法入境的那種,在邊界綫碰上一支政府軍,那邊最近局勢緊張,他們以爲我是支持反抗軍的國外勢力,便來追殺我”

楚思聼得提心吊膽,等著她的下文,卻見她忽然囂張地彎起嘴角,語氣一轉,“不過他們太弱了,我一出手就game over了”

楚思半信半疑,“那...你怎麽受傷了?”

“哦,是在森林裏跟豹子打了一架”

楚思擰眉,認真地問,“那要不要去醫院檢查?可能會有瘋狗症”

秦夙先是一怔,隨即爆出了笑,“哈哈哈哈,你不會信了吧?傻瓜啊,你以爲在拍電視劇嗎?”

楚思呆呆地看著她,“......不是真的?”

“思思你真是......太可愛了” 秦夙笑得肩膀都在抖,捧住他的臉啵地親了一大口。

楚思沒跟著笑起來,不知怎麽的他隱隱有種直覺,她説的不全是假的。

楚思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不過並不是一無所知的小白,身爲墨西哥大毒梟的兒子,他懂得不少,他看得出她胸口的傷是利器所致,也知道肋骨處的傷痕是子彈痕,從他們第一次見麵那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