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質量好的時候,即使是深夜也能看到天幕裏雲的輪廓,遙遠的小行星透過大氣層散來一點微弱的光,逐漸隨著時間被緩緩流動的雲層掩住了。
餘鶴是被家裏的阿姨叫醒的。
“小鶴你怎麽在這睡著了?也不怕著涼。”許姨臉上帶著些擔憂,拍了拍他的肩。
餘鶴睜開眼,怔了怔,坐起來按了按額角,忽然覺得身上的確是帶著些涼意的,有些意外:“我睡著了……?”
“是呀。”許姨點點頭,“寧老師和餘老師正在樓下等你吃早飯呢。”
餘鶴的母親寧紈是文學係的教授,現在還在學校裏教書,如果不延遲退休,過幾年也快到退休享清福的年紀了。家裏的保姆阿姨是餘鶴小時候就在家裏照料著的,餘鶴的父親餘棣年少時就外出打拚經商,又有殷實家底在,如今已是事業有成,但他早些年時常要出差談合作應酬,寧紈也並不空閑,家裏的瑣碎家務事就交由了許姨處理。
許姨對寧紈這樣才情與美貌兼備的貴小姐帶著天然濾鏡,剛開始還稱呼餘太太,後來知道寧紈在大學教書,下意識地就變成了“寧老師”,對餘棣仍稱先生,沒想到彼時還牙牙學語的餘鶴也跟著學會了喊“寧老師”。
餘棣聽到過幾次,抱著兒子在夫人麵前裝委屈,打趣說自己一個滿身銅臭氣的商人配不上知識分子寧老師,被寧紈無奈地嗔了幾眼,小餘鶴坐在餘棣肩頭傻樂,一口一個黏糊糊的“寧老師”忽然又變成了“餘老師”。
夫妻二人一愣,在旁的許姨也一起笑了起來,連忙端水跟著這位嬌貴的小少爺稱呼夫妻倆為“老師”,此後家裏便有了兩位“老師”。
“噢好的,許姨你吃早飯了嗎?”餘鶴搓了搓沾著涼意的胳膊,沒忍住偏開頭打了個噴嚏,坐起身準備回臥室洗個熱水澡再下樓。
“吃過了,看你還沒下樓,餘老師和寧老師讓我來叫你,我也順便給你這間陽光房裏的花澆水。”許姨笑眯眯地看著他,“早飯是餘老師和寧老師一起做的,就是想著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呢。”
“好,辛苦了。”
餘鶴洗完澡換了套家居服下樓,他家兩位老師已經吃完早飯了,餘棣在看報紙,寧紈在看書。
“起來了?”夫妻兩人分外默契,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看向他。
“嗯。”餘鶴點了點頭,抬眼果然看到桌上擺放好的餐具和早飯,笑問,“餘老師和寧老師今天不去上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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