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杆了,我不是故意的。”餘鶴注意到他的動作,接過茶時低聲道了謝,“白堊粉忘了塗。”

“好香的茶。”祁江閑抿了一口,微眯起眼愜意地歎了口氣。

餘鶴瞥他一眼,低眉品了品,笑笑沒應聲,又過了片刻才開口:“江閑,我記得小時候你最討厭大人攢的聚會,每次都要拉上我做借口回房間躲清閑。”

祁江閑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眉峰輕挑,放下茶坦然道:“是,我現在也討厭。”

“那就不用還費精力瞞著我了,”餘鶴看著他,“我母親和我說隻是來和你聊聊當交個朋友,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拜托了你母親找你來。”

“確實。”祁江閑並不意外,反而語氣輕鬆,“不過我其實並不想一個難得的周末還要加班,我們接一次谘詢很費神的。而且我們不會輕易給任何建議,但是我身邊的人總覺得我們神通廣大、有讀心術,總得要問問我們的建議。”

但他的態度並不像是不樂意的樣子,說完便叫館裏的工作人員單獨安排了一個環境舒適清幽的雅間出來。

……

不緊不慢說了能有小半個小時,餘鶴輕輕吐出一口氣,仰頭向後放鬆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閉了閉眼:“事實上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會讓我在過後想起的時候感到困擾,我自己也知道隻能我自己來調節。”

“嗯,是。”祁江閑看著他,臉上沒有多少笑意,但傾聽的神情卻顯得認真專注,那張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的俊臉又顯出嚴謹專業的氣質,聽他語氣自然尋常地保證這一場傾訴會完全保證隱私的時候讓人在不自覺地吐露心聲時又多了幾分安定感。

餘鶴沒再說什麽,祁江閑也未多言,像是在等餘鶴接著說下去,空氣一時間凝滯了幾秒。

“沒了,”餘鶴頓了頓,撩開眼皮,眼神漫不經心地望向對麵牆上的刺繡時,似乎在某一刻放空了一瞬,“就這些,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麽比較好?”

“按你剛剛說的狀況,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醫院檢查一下看是不是內分泌失調,如果沒有的話抽個空去做下體檢——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是什麽?”祁江閑安靜了片刻,輕聲不答反問道。

餘鶴眼睫輕輕一眨,淺笑道:“一些瑣事,細說起來還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

“沒關係,我們今天時間很多。”

餘鶴不答,垂眼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不緊不慢吐出一口氣:“快到中午飯點了,去藍姨她們那邊吧。”

祁江閑沒應聲,隻是看著餘鶴,眼尾輕輕一彎:“鶴哥。”

“好吧,我現在不想說。”餘鶴無奈地笑著歎了口氣。

“行。”祁江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你要是願意呢,兩周來找我聊一次,不過看你的行程,都不知道你一個月一次的時間能不能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