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是被隱隱約約從樓下飄來的小米粥的香氣給撩撥醒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肚子就已經開始叫喚了,渾身都壓著點微沉的疲憊。

——他昨晚睡前一直忍不住琢磨餘鶴,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浮現起餘鶴朝他笑的模樣,餘鶴觸碰在他發梢的指尖、沾著水的鎖骨、挺翹的鼻梁,還有柔軟的嘴唇。

他越是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就越是忍不住心猿意馬,想到最後血氣下湧——他支棱起來了!

他借宿在餘鶴的家裏,躺在餘鶴親自收拾整理過的床褥裏,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餘鶴給他拿的,現在難道還要想著餘鶴做那檔子事嗎?那他也太不是東西了!

徐行就這麽僵直地硬躺著等這反應消下去,直躺到了快淩晨兩點才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

睡眠不足的大腦還有些發暈,徐行打著哈欠去浴室洗了把臉,動作很快地收拾好自己,要換衣服時又想起他昨天是意外來餘鶴這邊住,什麽換洗衣物都沒有。昨天晚上洗澡換下的那套衣服他自己手洗後就搭在椅子背上,天氣冷,現在一摸還是濕的,沒法穿。

徐行歎了口氣,隻好先就著睡衣下樓,想著再多等會兒,能幹多少算多少,臨出門前再換上。

打開門,從樓下傳來的清粥的香氣就更濃鬱了,聞得徐行肚子直鬧,放輕了動作下樓,循著香味在客廳裏轉悠了一圈,最後找到靠著花園一側的廚房。

他的動作放得很輕,以至於走到廚房門口了餘鶴還沒注意到。

廚房的窗戶開了幾扇,從徐行的角度能看到窗外綠意盎然的花園一隅的景色,日光透過窗戶悉數落入房間,帶著清晨的露水氣息將整個廚房映亮。

餘鶴正背對著徐行,腰上係著一條深褐色的圍裙,圍裙係帶不鬆不緊地繞至後腰打了個隨意的結,勾勒出一把細窄漂亮的腰身,黑色真絲睡衣覆蓋下的一雙蝴蝶骨微微凸起,同他的名字一樣,像欲飛的鶴翼。

即便不是功成名就的大影帝,這一舉一動之間,也透著一位渾身上下滿是疏離矜貴氣質的富家少爺的氣質,叫人隻敢遠觀,不敢輕易親近。

明明隻是再普通尋常不過的挽袖子用粥杓將粥攪勻的動作,徐行卻覺得餘鶴做這個動作是怎麽看怎麽好看,像從價值連城裏的典雅古畫裏走出來的人。

徐行看得出了神,喉結微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因為被粥的香味勾的還是別的。

餘鶴將文火關上,從櫥櫃裏取了兩個消毒過的幹淨瓷碗盛上粥,準備端去外麵飯桌上,一轉身就撞上徐行的視線,意外地眨了下眼,隨即自然地朝徐行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起了?原本是打算把早餐都做好了來叫你的,你起得倒是剛剛好,來吃早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