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本來以為是兩個助理,下意識抬頭看過去時愣了愣,很是意外:“小行?”

“鶴哥。”徐行扯了扯唇角,本來想對餘鶴露出個笑容來的,但目光落到餘鶴打了石膏的左腿上時就連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餘鶴隨著他的視線低頭,沒來由地有些不自在,無意識地動了動手指,像是想拽過什麽東西來掩住自己的傷勢,不過由於他堅持不住院,被子還跟豆腐塊似的在床頭放著,他沒法遮。

餘鶴隻好放鬆了下神情朝徐行笑笑,試圖表達出“傷不重,別擔心”的訊息。

然而一向在他眼前乖得就和聽話的小朋友一樣的徐行這次完全不接他的茬,走到他身前還有幾步的距離的時候蹲下身,似乎是想仔細看看他的傷勢,抬了抬手卻又不敢觸碰。

“其實不算很嚴重,隻是骨裂,沒骨折。”餘鶴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想起什麽,問他,“你今天怎麽過來了?是和朋友一起來這邊玩嗎?訂好住的酒店沒?”

徐行的唇角緊繃成一線,眼睛裏的心疼簡直要溢出來,隻是他低著頭,餘鶴看不出來,隻能感覺到濃雲般攏在徐行身上的不虞低氣壓。

他以為徐行是沒怎麽見過別人受傷、被嚇著了,因此耐心地多等了會兒,結果等來了徐行明顯帶著情緒的一聲“哼!”

餘鶴:?

餘鶴一頭霧水,但看他這副怏怏不樂的樣子不禁想笑,問他:“誰惹你了?怎麽看起來這麽不高興啊?”

徐行不答,起身坐到餘鶴麵前的一張椅子上,把手裏提了一天的禮物袋子提起來遞向餘鶴,聲音有點悶:“鶴哥,生日快樂。”

這是他下午等不及宋筱筱的回復,迫不及待地去影視城找餘鶴時就帶著的禮物袋,被他提在手裏握了一天,袋子外層上都沾上了灰,看起來沒那麽幹淨精致了。

最起碼徐行自己想象過很多次的,給餘鶴送禮物的場景不應該是在這樣倉促的環境裏。

徐行心下有點喪氣,遞向餘鶴時也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

餘鶴意外地眨了一下眼,心裏在驚詫之餘又漫上些柔軟的感動——他從出來拍戲開始,就沒怎麽在意過生日的事情了,生日對他而言,隻是年齡變化的界限,幼年時在家裏同父母一同慶祝的喜悅與歡欣都隨著他出道的時間如風般散了。

再後來,身邊人給他過生日其實在他看來更多是讓他感到負累的責任,他必須打起精神去周到應對所有或真心實意、或假意奉承的祝福,不僅如此,還得費神讓助理記著還禮的時間。

餘鶴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喜歡這種虛與委蛇的事情浪費他的時間,於是開始對外也對內說不喜歡過生日,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就真這樣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