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一出眼淚打得猝不及防的餘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清醒思緒,心裏卻又軟得一塌糊塗,被徐行這樣好歹不分地怨了一通竟然沒有半分火氣,想笑但又忍住了,清了清嗓子軟聲叫他:“小行。”

徐行立馬閉上嘴,站在原地僵持了幾秒,還是主動往餘鶴身邊走,最後順著餘鶴的示意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臉色看起來還有些不甘不願的。

“我沒有不想見你。”餘鶴神情認真地看著他,柔和的目光恍若一池秋水,溫而軟,讓徐行有些扛不住。

“今天的傷是一場意外,我自己也沒料到,而且傷勢說實話,真的不算重,很多比我資歷高得多的前輩們,以前在片場受傷比這還要重都仍然在堅持拍攝,因為這是我們作為演員的義務,是責任,否則要怎麽對得起觀眾的期待,怎麽對得起我們拿的那一份薪酬?不告訴你隻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太擔心,還有就是我今天在片場待了一天,確實沒時間看消息,筱筱也是。”

“以及——”餘鶴話音微頓,聲音輕了些,帶著點他作為一個成熟男人不會輕易啟口表露情緒的難為情,“你來給我過生日,我很高興。”

“謝謝你,小行,”餘鶴輕籲一口氣,“無論是你今天專程來給我過生日,還是來為我探班,或者為我的傷擔憂掛心,我都很感謝。”

可是徐行想要的不是這種感謝。

他才剛一張口,就看著餘鶴指了指床頭櫃的第一格向自己示意:“拉開第一格抽屜看看裏麵的東西,本來該在除夕給你的。”

徐行心裏有個猜測,但不敢確認,快步走過去蹲下身,抬手拉開抽屜時還有些遲疑,目光在落到裏麵那隻紅包殼上時,呼吸卻凝滯了一瞬。

他探手將紅包拿出來的動作都有些止不住地發顫。

在紅包背麵,用黑色水筆寫了幾行祝語,字跡蒼勁有力。

“新歲來臨之際,一願你心想事成,博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事業,築夢路上不留憾恨,二願你歲歲無憂,不被歲月蹉跎赤忱熱愛。”

在這兩行行楷書寫的端正漂亮的祝語下,是幾句相較顯得潦草的小字——

“我總覺得你應該隨著時間而逐漸成熟歷練起來,但又不願意看著你身上那些純粹的東西丟失,這是不是看起來很矛盾?我到了應該給年輕後輩講大道理的年紀,但我不想對你說那些,你的未來光明廣闊,不該由任何人任何事束縛,所以,還是大膽去拚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