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獻帝(1 / 2)

時下九月,乃是夏秋交替之際,氣候反差極大,若穿一件單衣,早晚間倒是冷意侵襲,使人寒顫,午間卻又是烈陽高照,暖意洋洋,這個時節的天氣也是變換莫測,出門時說不定還是晴空萬裏,但行到路上片刻,大雨便磅礴而至,又或者細雨如絲,夾雜著絲絲寒意沒完沒了的下,一時讓人難以適應,便極易染上疫病。

此時天氣陰霾,看不出時辰,陣陣寒風刮來,夾雜著細細的雨絲,撲打在泥濘的官道上,一場暴雨整整下了三天,直到此時方才漸止,隻剩下一層層淡淡的雨霧。

遠處一隻隊伍浩浩湯湯而至,細究之下,竟似有千人之數,隻見當前,分縱隊兩列,皆是全副盔甲的武士,手握長矛,腰係橫刀,一字拉開,而後,是集結的一個方陣,陣內俱是騎兵,個個麵容森冷,不苟言笑,彌漫著濃重的殺氣,顯然是一隻久經戰陣的隊伍,再往後卻是三輛馬車,車廂寬敞高大,尤其是中間那輛,能容下二十餘人,且裝飾華麗,車身雕著雙龍戲珠,龍翔九天等精美的圖案,顏色清亮,刀功細膩,絕非是尋常工匠能夠刻畫的。車廂上的布簾都是一色的金黃,用的是上等的棉帛,再用各色的絲線繡出精美的圖案,倒讓人賞心悅目。

四匹純白色的駿馬,拉著馬車,齊頭並進。在車廂的四周,更布滿了儀仗,各色的旗幟,林立其中,竟有百數之多,顯得頗為莊嚴,馬車過後,又是一隊步兵,呈方陣之勢落於整個隊伍的最後,隻見隊伍整齊,刀槍林立,遠比起頭那兩列士兵精神許多,顯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此陣勢,不禁讓人感歎:“好大的排場!”

這支隊伍便沿著官道緩緩而行,忽然,當中那輛馬車的窗簾被人掀開,露出張極其年輕的臉,細細一看,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倒也算得上清秀,隻是滿臉的愁容,眉毛倒似乎擰成了一條線。

他叫劉協,漢獻帝劉協,可他又不是那個劉協,也不是漢獻帝,準確的說他是一個現代人,他的名字的確叫劉協,一個商業世家的公子,剛剛從長輩手上接過諾大的家業,準備大展宏圖之時,卻因為一個雷電,將他送到了這裏。

他也曾經和朋友大談三國,當朋友戲說到漢獻帝也叫劉協的時候,他撫掌大笑:“如果我真是漢獻帝,定不會像他那般窩囊!”

命運似乎和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當時的一句戲言如今卻演變成了事實,他真的成了漢獻帝,而且現在曹操遷都許昌,他正在趕往許昌的路上。

劉協苦苦一笑,他聽人說,三天前天降暴雨,毀了官道,趕車的士兵因為一時大意,車輪竟一下子陷進了窟窿,他當時正坐在車裏,車身一晃,他沒坐穩,整個人撞在車板上,立時便昏迷了,隨軍的大夫說他大腦受到震蕩,且外邪侵體,神智有些模糊,但並無大礙,隻開了幾濟安定寧神的湯藥,所以他醒來時的茫然,驚訝甚至於失憶,就都能被人所理解了。

遠處雨霧迷蒙,暮靄沉沉,劉協的心更是一片茫然,若讓他做皇帝,是人都會願意,可讓他做漢獻帝,他的心卻一寒,一個處處受人節製的皇帝,受難時,連溫飽都不能自顧,這樣的皇帝委實太窩囊了,他是商人出生,唯利是圖是商人的本性,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利益被別人剝奪,可自己又拿什麼來抗衡呢?他忽然想到了“衣帶詔”,他的身邊似乎也還有一些忠臣良士,若是自己來主導一場“衣帶詔”又是否能夠成功呢?他的思緒開始蔓延開去,忽地,一陣勁風刮過,連帶著幾絲急雨撲進車窗內,正打在劉協的臉上。

窗簾被人拉下,“陛下病情初愈,莫要再受了風寒!”聲音溫和細膩,劉協轉過臉,他知道說話的是誰,皇後伏壽,隻見伏皇後年約二十,身著淡金色的錦袍,頭飾鳳簪,正跪坐在他身後,劉協這幾日心情煩躁,自是沒心思細看這位一國之母,且沒給過半分好臉色,此刻兩人雙目相對,方才細細看來,若論姿色,這伏皇後也隻算中等之姿,但身材尚算曼妙,加之芳華正茂,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隻是她臉無笑容,神態端莊,卻有副一國之母的姿態。

劉協見他雙眉微蹙,臉色發寒,心想定是這幾日自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的緣故,心下不禁有些歉疚:“這幾日多虧皇後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不......朕多謝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