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看過來的那雙眼裏是濃濃的失望,還有一抹憤怒。
但此刻我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就這麼隔著人群,我們怔怔地對視著。
為什麼?那雙眼裏傳來這樣的疑問。
什麼為什麼?我不懂,他是因為沒有成功馴服那匹烈馬而失望嗎?他是因為在眾人麵前威嚴喪失而憤怒嗎?隻是一匹馬,一匹由大宛國進貢而來,據說除了天之可汗估計就無人能馴的寶馬,但是,此刻,就在我們麵前,這位威風凜凜的天之可汗卻失敗了。
或許,這對於王者,便是恥辱。
但是,那抹憤怒,我卻能清晰得感受到,那是筆直的對著我散發而來。憤怒的目標——是我!
我發現了這個事實,是在生我的氣嗎?我揣度著他,他也研究著我。
“奴婢參見皇上!”當他走近時,身邊的少女盈盈下拜。
看著這個少女,我突然感覺到一種極不協調的氣氛。
這個少女,每次她自稱奴婢時,我便感覺十分不舒服。
隻是直覺——這樣的稱謂並不適合她,最起碼,她方才拜見我時,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還對著我毫無畏懼的微笑著,那不是一個時刻謹小慎微的奴婢該有的表情,更不是一個在複雜多變的深宮中掙紮求存的人該有的獻媚表情。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李世民對著她點了點頭,道:“平身吧!政一直就說過,我們單獨見麵時不必拘謹,朝堂上及後宮的那一套,不必放在心上。”
我愕然回頭,她是誰,竟能讓堂堂天子,大唐的皇帝如此另眼相待!
曆史中有這一號人物嗎?更何況,她是一名女子,一名天仙國色的芳華少女!
她笑了:“皇上如此說奴婢自然是要遵從的,但是……”她看了我一眼,我已經很明白她的意思了,是嫌有我這個外人在旁邊。
外人!雖然我的靈魂與麵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我目前的這個身體可是她身邊這男人的骨血,是他的親身骨肉,可是,此刻站在這裏的我,在他們的眼中卻成了一個表裏如一的外人。
我笑道:“父皇需要兒臣回避嗎?”
他看向我,麵無表情的道:“不必,她不是外人。”
哈,他不說我也自然是知道她不是外人,但我這‘外人’起碼還可以要求離開一下的吧!
“皇兒過來見過一下,這位是前些日子新選入宮的秀女,她無論文才還是人品相貌放眼天下大概都是首屈一指的。”
這麼厲害!我疑惑,唐太宗時期有這麼出色的女人?
我印象中,論文采人品出眾的說法還是停留在唐武則天時期的那個複姓上官,名婉兒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