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公子年紀尚輕,想不到竟還如此多情……”秋菊沉默良久,突然幽幽的歎道。
我詫異的看向她,“秋菊姐姐誤會了,我找那姑娘並不是因為喜歡她。”
“哦?”她聽我這樣答,訝異的看向我,“不喜歡那姑娘,公子竟也願意為了她以身涉險,秋菊倒是有點糊塗了,現在像公子這樣的人可是不多嗬。”
“世間男子皆薄幸,更別提來這煙花之地的,有幾個不是一晌貪歡,撒幾個金銀就離去的……秋菊雖說不比公子年長多少,卻也是自小便在這煙花地裏打滾,看遍人情冷暖,才能被嬤嬤另眼相看,讓秋菊有機會學習歌舞,取悅客人,可以說,這世間什麼樣的男子秋菊沒看到過,似公子這般的卻真是少見了……”。
世上若說不會去貪戀女色,大概就隻有女人了,那柳下惠又有幾個男子做得,我此刻能以這副男兒之姿端坐於此,是不是因該感謝我體內靈魂本身。
我端起桌上的杯盞,眼見裏麵已經沒有多少茶水,正要動手添加,秋菊已經先一步提起桌上的茶壺,道:“公子要飲,吩咐秋菊便是,秋菊無能服侍公子,難道連這等小事,公子也不讓秋菊來做嗎!”本來嬌媚的臉上看上去竟是無比憂鬱。
她提起壺,將我手中杯盞添滿,雖說現在她已經不再引誘我,可是那姿勢,那神態竟還是能勾人魂魄,這也脫不開這環境的熏陶吧,即使是改變,又豈是一朝一夕。
扣扣——
敲門聲。
“誰呀——?”秋菊突然靠向我身旁,姿勢又變得曖mei,我見她如此也不推開,想來她也有她的用意。
“秋菊姑娘,嬤嬤有事找您。”是一個細小的女子聲音,看樣子是這裏的女婢。
“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材看著嬌小,穿著婢女服飾的女子恭敬的站在門外。
“嬤嬤找我何事?”
那女子搖了搖頭。
“你也不知道嗎,難道嬤嬤不知道我今夜已經是這位公子的人了嗎!”
“嬤嬤說,隻耽誤秋菊姑娘一會兒的時間,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請這位公子多多擔待著點,因為是有重要的客人來,其他幾位姑娘都已經過去了,那位貴客不是一般人,嬤嬤也不敢得罪,也不想這位公子有事,所以才叫我來喚姑娘。”
秋菊挑眉:“哦——!貴客?什麼樣的貴客竟讓嬤嬤也如此慎重,向來到得這裏的客人隻要有錢兩,有幾個不是嬤嬤的貴客,怎麼,她竟要我撇下客人麼。”
我見那婢女被她堵得答不出話來,勸慰道:“這世間除了錢大,無非就是權大,那嬤嬤都低頭的客人,想必也非常人吧,秋菊姑娘盡管去吧,我會見機行事的。”
她聽我這麼一說,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就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貴人’,公子的事恐怕秋菊沒辦法了,還請公子自己多加小心。”
桌上的檀香在冉冉的燃燒,我站起身,推開一側的窗戶向外張望,自醒來後這還是頭一次在宮外過夜,能聽到遠遠的打更聲還有斷斷續續的狗叫聲,遠處朦朧中,不少高大的建築在夜色中模糊隱現,這寂靜的長安城在此處張望過去,竟是無比的寬廣與安憩。
沒有燈火斑斕的夜景,隻有偶爾的一兩間房舍中折射出昏黃的燭光,沒有電燈,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轟鳴的車輛,沒有高大挺拔的建築,唯一高大的隻有那連綿的城牆,還有那巍峨的宮城。我站在窗前,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氣,沒有汙染,竟比那現代的鄉間還來得清爽宜人。
但是……風,讓人感覺有點悶熱。
空氣裏雖然有風,卻讓人煩亂,我正要回桌前再倒一杯茶水,眼角掃過窗外那端的廊柱下,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佇立在那裏,仿佛在張望著什麼。
那是——
誰?
那人仿佛發現了我,迅速的隱沒在黑暗中。
我皺了皺眉,這樣的夜晚還有誰會在黑暗中徘徊,看那邊的院落格局,竟是有些眼熟。
我喝了口茶水,此刻又不是盛夏,空氣怎麼竟如此的悶熱,我感覺自己的額頭竟隱隱滲出汗來,胸口也悶得發慌,難道是因為頭一次在這麼陌生的地方,所以才會如此嗎!
咿呀——
“秋菊姑娘,你回來了——!”我微笑著回頭,笑容在臉上凝住,轉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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