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真夠久了。”顧懷安抱著胳膊語氣涼涼,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報復欲,“還沒記起來麽?”
秦玉澤幸災樂禍,看樣子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哇,這結巴真失憶了啊!真是老天開眼老天開——”
“二月十六日。”池鴉驀然開口,“情、情人節後的第、第二天。”
顧懷安微微一頓。
池鴉抬起睫毛,定定地望著他:“你,你生日……聚會,我親,親了你。”
他聲音虛弱而沙啞,漂亮的麵容是大病中的蒼白,對著顧懷安努力笑了下,說:“那是,那是……”
那是“池鴉”滿心渴盼又小心翼翼的,第一次告白。
“夠了!”顧懷安驀地打斷他,表情已經完全陰冷下去,他放下胳膊站直了身體,目光狠厲地盯著池鴉,眼中神色翻湧不定。
池鴉垂下睫毛,想著那個故事裏“池鴉”的人設,慢慢調整著五官神態,露出一個冷淡沉默的,死人一樣無動於衷的表情。
半晌,頭頂上那道刀刮一樣又冰又疼的視線終於離開了他的臉,顧懷安冷笑了一聲:“算你運氣好。”
說罷,他就轉身,毫不留戀地大步離開。
秦玉澤看看床上的青年,嘖了一聲,轉身欲走又回頭,給他按了床頭呼叫鈴,隨即什麽也沒說,就追著顧懷安也走了。
病房門“砰”的一聲被合上,池鴉睫毛顫了顫,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差點讓他熱淚盈眶。
我愛Susan!
病房外,秦玉澤大步追上顧懷安,皺眉道:“那結巴沒失憶,接下來要怎麽辦?難道你還得繼續被他要挾麽……”
“……”顧懷安沉默了一會兒,驀地抬腳,“咣!”的一聲狠狠踹翻了牆根下的垃圾桶。
“哎你們幹嘛呢——”不遠處護士站裏的護士匆匆跑出來,看清了兩人的臉後又驀地頓住了腳步,恭敬又緊張地,“秦……秦三少!”
秦玉澤揮揮手,叫她走遠點別管閑事,安慰死黨說:“消消氣消消氣,總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就去求求你哥算了,隻要那位活閻王出手……”
他不由打了個寒噤,幹笑:“保管那結巴到下輩子都不敢張嘴說話……”
顧懷安臉色陰晴不定,沒有說話。
不遠處辦公室裏,一個醫生帶著幾個護士腳步匆匆地出來,越過兩人身邊,推開了一分鍾前剛剛閉闔的那扇病房門。
秦玉澤回頭看了看,罵了聲晦氣,忽然聽死黨開了口:“你真覺得,他沒有失憶麽?”
“啊?”秦玉澤驀地抬頭,不能置信,“你是說……他假裝的??”
“……”顧懷安搖頭,“我不確定。”
剛剛他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心裏就隱隱約約有種很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