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這祖宗給他來那麽一下,那他今天就不要進去了,幹脆直接回醫院重新躺著得了。
然而車廂狹窄,他除了腿肋骨上還有點傷,動作就很笨拙,顧懷安冷眼瞧著他磨磨蹭蹭地爬半天,終於不耐煩,探身進來直接把他又給打橫抱起來。
池鴉反射性腿疼,趕緊拿手擱在門框和傷腿之間,沒想到顧懷安這次卻很小心,動作看似粗暴,卻沒再把他往車門上撞了。
秦玉澤把輪椅展開放好,看顧懷安把青年穩穩放上去,不由挑了下眉。
真奇怪。
好像從半月前這小結巴重新睜開眼開始,一切就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很奇怪。
別的不說,至少他們哥倆竟然會這麽伺候這小結巴,就已經是驚世駭俗前所未聞了,說出去得驚掉那幫狐朋狗友的大牙。
結果眼見著小結巴好像一副適應良好的樣子,剛剛在輪椅上坐穩當,就推開了顧懷安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胳膊,很是迫不及待地轉著輪椅去看花。
“……”秦玉澤輕輕罵了一聲,“沒心沒肺。”
池鴉滾著輪椅來到雕花大門的一側,目光在麵前高高的鐵藝柵欄上流連,那上麵開了滿牆的薔薇,粉嫩嫩,花瓣重疊而繁複,在初夏晌午燦爛的陽光中美得靡豔而夢幻,花瓣上折射出濛濛的豔光,映亮了他黢黑純淨滿是欣喜的眼睛。
身後不遠處兩個男人看了看他,又回頭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裏的複雜。
“……竟然把他弄到南湖來,”秦玉澤壓低了聲音,“老顧,你怎麽想的。”
本來顧家那位對顧懷安跟個男人,還是被他認為心術不正的男人在一起就很不滿了,結果轉頭顧懷安還把人給弄到跟前來。
這叫誰看,都是顧懷安對自家大哥、顧家現任家主明目張膽的挑釁好吧!
顧懷安說:“我就是想看著他,看他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順便要是姓池的莽莽撞撞自己作死,得罪了他哥,那事情無疑會簡單很多。
秦玉澤看清他眼神裏的狠色,心中微微一驚,隨即想到自家這哥們到底有多憋屈時又歎了口氣,拍拍死黨的肩說:“老顧啊,真是苦了你了……”
“……”顧懷安皺眉拍開他的手,“滾滾滾,趕緊滾!”
秦玉澤嘻嘻笑了一聲,看了眼腕表就瞪起眼,反過來趕人:“趕緊走趕緊走,快到飯點了!”
顧家大哥的規矩嚴得離譜,食不言寢不語是最基本的,除此以外到了飯點人還沒上桌,那這頓也就不用吃了,差一分鍾都不行,任你是天王老子也得老老實實餓肚子。
顧懷安皺了皺眉,雖然已經從國外回來了幾年,但還是不大能適應這種苛刻到變態的規矩,可誰叫製定規則的人是自家長兄,是……誰都惹不起也萬萬不敢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