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的、合理的展現出自己的變化,最終叫顧懷安不懷疑還能和顧懷安撇清關係,達成一別兩寬獨自美麗的終極目的!

池鴉默默握拳!

駕駛座上的秦玉澤偏頭看了他一眼:“真沒精神啊?要不睡會兒?”

池鴉盯著他俊朗的側臉沒說話,秦玉澤又回頭看他,笑得很自戀:“怎麽,被哥迷住了?”

“……”池鴉鼓了鼓腮幫子,重新靠回椅背裏,稍微偏著頭望窗外。

隻是……到那時,他可能連秦玉澤、連顧懷章就都要一起斷幹淨了。

因為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因為現在的相遇本就是建立在一個謊言上的錯誤。

……或許,從他答應跟顧懷安去南湖,或者更早,從他因為初來乍到時過分驚惶以至於失了考量,向人隱瞞“失憶”真相的一開始,他就錯了。

管他什麽把柄、什麽要挾、什麽ooc,人還是得做自己,才最舒服。

池鴉捏了捏書包背帶,出神半晌,垂下睫毛,遮掩了自嘲神色。

虧他還算是搞藝術的,也曾振臂高呼自由價更高,怎麽卻連這個也忘了,竟然還愚蠢地要去扮演另一個人,假裝一段全然陌生的“愛情”。

多麽的可笑。難怪古人要說“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呢!

池鴉表情安詳,覺得自己大徹大悟。

車廂裏安靜了十多秒,秦玉澤安耐不住,又逗他說話:“小結巴,你是不是論文沒弄好?”

池鴉茫然抬頭:“啊?”

“耷拉個小臉兒,瞧著就跟馬上要去挨批一樣。”秦玉澤手欠地捏住他臉蛋往上提,“來,給哥笑一個……臥槽。”

他忽然輕聲爆了句粗口,池鴉不明所以地偏頭望著他,抬手把他的爪子從自己臉上扒拉下去,神情嚴肅,磕磕巴巴:“不、不要動手、動腳……”

秦玉澤任由他把自己手撥開,看著他發愣。

池鴉眨眨眼,提醒:“綠、綠燈了。”

“……”

直到後邊的車衝他們摁喇叭,秦玉澤像是才回神,一聲不吭地轉過頭,一腳踩下了油門。

……這小結巴的臉蛋也太、太、太軟了……

二十出頭的年紀,臉上一個青春痘都沒,觸手光滑柔潤,微涼,像是一塊雪白的椰奶凍,Q彈。

……怎麽就這麽軟!

秦玉澤抿著唇沉默地開車,原本大喇喇敞開的腿不易察覺地收了收,忍不住又拿眼角餘光瞄了眼副駕。

青年穿著有點舊的雪紡白襯衫、水洗藍的牛仔褲,兩條細瘦的腿並攏在一起,兩隻手抱著自己的雙肩書包,坐姿看起來很乖,微微有些長的頭髮烏黑,遮住了他的眼睛,隻露出秀麗柔軟的側臉線條,鑽進車窗的陽光從他臉上晃過去,是很清透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