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突然發現,這座莊園裏的人,竟然都出乎意料的保守和……隔絕。
比如顧懷章,比如張媽。
明明是這麽厲害的豪門裏頭的女管家,卻樸素老實得跟一般家庭主婦沒什麽兩樣;明明坐擁金山供養得起一切驕奢淫逸,卻活像個苦行僧般每天除了上班還是上班。
他來這裏這麽久,看見顧懷章唯一一次稱得上“娛樂”活動的,竟然就是跟秦玉川吃飯。
南湖莊園,就像它坐落的位置一樣,雖然是聞名遐邇的東山富人區,卻偏僻、幽靜,沒有普通人所幻想的富人“驕奢淫逸”“享受生活”,隻有單調的一日三餐,湊活敷衍的生活。
所謂的“人間煙火”,在這裏尋不到半點蹤跡。
住在裏麵的人亦是。
池鴉想著顧懷章那張總是沒有表情的臉,忽然就對這個大伯哥有了一絲絲好奇。
為什麽不過才三十而立,這人就已經活得這樣了無生趣。
但這點好奇隻在他心裏頭轉了一個圈兒,就又若無其事的消匿了。
好奇會引發探索的欲望,會因此產生不該產生的牽連。
他想跟顧懷安徹徹底底地撇清關係,徹徹底底地遠離南湖,就不應當對顧懷安的兄長產生好奇。
他很快就會離開南湖,他這樣的平凡人,終將會回歸到平凡的生活中去,不會再和顧家這樣普通人難以望其項背的頂級豪門產生任何的交集。
顧家兄弟之於他,總歸是要成陌路的。
池鴉垂眸笑笑,按捺下一瞬間的八卦欲,在毛巾上擦了手,說:“綠豆凍好還有、還有點時間,張媽,你先做菜,我換身、衣服去。”
張媽當當當切菜,隨口應:“成,你快去把濕衣裳換了,看一會兒又受寒感冒。”
池鴉點頭:“好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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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池鴉從廚房走出來,經過客廳大門的時候聽見門外似乎有人說話,還有包青天在汪汪叫。
他走向客臥的腳步一頓,轉身走到門口去。
門廳前頭的屋簷下,顧懷安手指頭勾著鑰匙,彎著腰逗狗,包青天被鑰匙串兒吸引了注意力,一跳一跳地蹦起來咬。顧懷章冷冷淡淡地站在柱子邊,指尖夾著一支煙。
外頭的雨還在下,似乎比他回來時還要大,一串串的水珠子從屋簷邊上墜下來,形成一道密密的雨簾,在白亮的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聽見腳步聲,門口兩個男人一齊回過頭,池鴉一手扶門框,溫溫柔柔地露出一個笑:“二、二哥哥,你回來啦。”
顧懷安臉色變了變,卻沒再說叫他別這麽叫自己的話,收了鑰匙雙手直起身,問:“飯做好了?”
“還有、還有一陣呢。”池鴉看看他,心念一轉,一個大膽的念頭瞬間冒出來。他頓了頓,神情微微變得羞澀,輕聲叫:“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