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章在他身後眼睜睜看他毫不猶豫撲進顧懷安的懷裏,眸色瞬間變得晦澀, 沉沉叫了聲:“池鴉。”

池鴉有些慌張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就推著顧懷安出去了。

房門被迅速關閉, 顧懷章緊緊咬了一下後槽牙,掀開被子就下了床。然而驟然起身的一瞬間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席卷而上, 顧懷章倏地抬手按住床頭, 手背上青筋暴起, 咬牙忍過那陣反胃的衝動。

酒精的餘威仍在體內肆虐,他並不像表麵上這樣清醒,否則也不會一時衝動,在這個最不是時候的時候想要向池鴉表白心跡。

但是……但是!

顧懷章深深低著頭,額前短發散落,遮擋了他戾氣陡生的眉眼。

“你捂著我嘴幹什麽!”

房門外,池鴉把顧懷安一路推遠,倉促之間隨便擰開一扇門,兩人踉蹌著進去,池鴉才微微鬆口氣,就被顧懷安一把攥住他想要退開的手腕,把人狠狠拽到自己麵前:“怎麽,敢做不敢當麽?!”

池鴉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抬頭毫不退縮地直視他:“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跟你哥什、什麽都沒有!我說了,我隻是在給、在給他擦手!”

“這麽殷勤!”顧懷安眼神狠厲,死死盯著他,“我喝醉你不聞不問,我哥喝醉你他媽就這樣上趕著伺候!”

“所、所以我說了,”池鴉也咬牙,“我喜、喜歡你哥!”

“你不肯放、放我走,我就、一直都會這樣,一直都會這樣!”池鴉被他緊箍的手順勢扯住顧懷安衣領,把他狠狠朝自己扯近,仰起頭在顧懷安耳邊輕聲說,“你放心,我不會、跟他說,也不會給你戴、戴綠帽,我隻會……一直都這樣、都這樣殷勤,我給他做飯,他喝醉、我就給他端茶倒水——我嘴上叫、叫他大哥,心裏叫他老公!”

顧懷安目眥欲裂:“你敢!!”

“我怎麽、不敢!”池鴉一腔滯鬱已久的憋屈化作怒火,在胸腔之中亂竄,他幾乎口不擇言,“你盡可以看、看著——你就好好看著!”

“池鴉!!!!!”

顧懷安怒吼,兩隻手猛地掐住他脖子:“你是逼我弄死你!!!”

“那你就弄!”池鴉被他掐得高高仰起脖頸,臉被掐得通紅,眼珠卻黑亮異常,好像燒著無盡的瘋狂,“你最好、最好就在這裏掐死我!但是我到、到死也愛著你哥!”

房間裏的空氣倏地一片死寂,隻能聽見顧懷安粗重的喘息。

池鴉卻已經被他掐得快要窒息了,拚命抓著他手背,顧懷安眼睛赤紅,半晌才猛然回神,一下鬆開了手。

“咳咳咳咳咳咳——!”

池鴉劇烈地咳嗽,站立不住地順著門板軟軟滑下去,跪在地上低頭大口地喘息。